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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回京後的這一個半月來,並未住在宮中,而是尋了處京城的宅院。

太后得知安寧長公主回來,十分高興,長公主是太后唯一的女兒,多年不見,她一直盼著長公主主動去慈孝宮看望她,可並沒有,她只能著人去請,長公主也不肯去,甚至後來太后親自出宮,就為看女兒一眼,仍不能如願。

她們都說長公主心狠,連生身母親都不肯認。

「見了又能如何。」長公主嗤笑了一下,「她當年勸我前往罕韃和親,人人都說太后心存萬民,甚至不惜忍痛犧牲女兒,可對我而言,她只是個殘忍的母親,我無法原諒她,也不想看她在我面前哭哭啼啼,這輩子還是不要再見了,見了也只會徒增憎惡罷了……」

裴芸沒再言語。

因沒人確切地知道,那十幾年間,長公主在罕韃究竟經歷了什麼,她又是如此忍著那些屈辱活下去的,故而誰也沒有資格替她原諒。

「我原本也是不想見皇兄的,但曄哥兒相求,我不得不來。」長公主看向裴芸,「你可知為何?」

裴芸搖搖頭。

「那日,你陪棠兒拿著母后給我的信來尋我時,我看著你們姑嫂兩人,突然想起未嫁前,我與皇嫂也是這般好的。」

長公主長嘆了一聲,卻像陷入一段美好的回憶里,眸中浮現淡淡的笑意,「那時,母后皇兄皆不受寵,我也並非宮中受父皇喜愛的公主,整日自由自在的,在皇嫂未隨皇兄前往西北戍邊前,我常去尋皇嫂玩,我們倆人親如姐妹。後來……後來皇兄登基,所有人都主張以我和親來止戈,除了皇嫂。她甚至不惜與皇兄決裂,都不肯讓我前往罕韃,可以她之力,終究渺小,撼動不了什麼。但我一直記得皇嫂的這份恩,才會在曄哥兒求助後,忍著厭惡回到這裡。」

見裴芸聽入了神,長公主笑了一下,驀然凝視著她道:「其實,你和皇嫂很像……」

裴芸一驚,她斷斷受不起這話,忙道:「母后是當之無愧的賢后,受萬民讚譽,我哪裡能與之相較。」

「可你們都有一顆體惜女子的心,這很難得。」長公主望著天際,「嫂嫂從前也不是這般的,可後來對皇兄心冷了,便只做皇后,不做妻子。」

長公主收回視線,復又落在裴芸身上,「曄哥兒倒是有幸,遇著了你,他和敘哥兒不同,他命不好,出生後皇兄和皇嫂的關係便愈發僵硬,他是由敘哥兒帶著長大的,幾乎不曾感受過父母親的疼愛,可後來,唯一疼他的兄長沒了,母后也過世了……」

言至此,長公主頓了許久,先皇后崩逝,她並沒有回來,可不代表她心下不難過,或正因如此,才沒有勇氣去面對。

「可這一回我回京,卻發現他比從前愛笑了許多,整個人也沒那麼清冷了。」長公主拍了拍裴芸的手,「我這一走,當是再也不會回來了,可否請你幫我好生照顧曄哥兒……」

分明與長公主接觸不久,可不知為何,聽著她說的這些話,裴芸心下難受得厲害。

她在五里亭外,目送長公主的車馬遠去,忽而生出一種落寞感,仿佛遠去的不是車馬,而是長公主留在京城的幾十年前的回憶與過往。

裴芸想起她話里提到的先皇后,那仿佛是她全然不識的另一人,她很少想起她那婆母,因她嫁入東宮兩年,她便病逝了,且這兩年裡,多數時候,她去她宮中請安,都只是低垂著眉眼,不大敢說話。

如今想來,她似也曾對她說過,「大膽些,你可是太子妃」,可那時自卑的她似乎只把這份鼓勵視作嫌棄。

自五里亭回到皇宮時,已然暮色四合,裴芸踏著一片霞光穿過冗長的宮門,就見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站在門外,與身側之人說著什麼。

或是覺察到動靜,他折身看來,薄唇微抿,對她淡淡一笑。

裴芸提步走過去,杜珩舟見狀,行禮道了句「見過太子妃,微臣告辭」,便拱手準備離開。

裴芸眸光一掃,忽而瞧見杜珩舟腰間晃動的一物,是一枚香囊,而它之所以引起裴芸的注意,是因得其上繡花。

她從未見過如此糟糕的針黹。

上一回見著有人把鴛鴦繡成鵪鶉還是前世,且似乎就是出自一人之手。

裴芸深深看了杜珩舟一眼,忍不住喊住他,問道:「杜大人還未娶妻吧,可已有了心上人?」

杜珩舟愣了一愣,旋即面露心虛,但少頃,還是定定道:「是,微臣已有了心儀之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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