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快餓死的人可以出現在城牆根下,村子,渡口,怎麼會去藏於深山的莊子裡乞討呢?
沈念璋察覺到不對,揪出了那個別國細作,一番拷打,逼對方說了目的,臨摹模仿老先生的字跡,給我去信引我出來安排刺殺。
他怕我遇到危險,趕了四天三夜的路,風雨兼程才堪堪趕到,幸好來得及時。
大夫拿烈酒潑他傷口,沈念璋臉色慘白,額頭青筋都冒出來,但面上依舊輕鬆,他不關心自己的傷勢,他說,「阿銀,我好後怕。」
再晚一點,這滿身是傷的人,就得是我了。
我微頓。
現任的臨城城主在外面請示,我推門出去,死士和細作的來歷已經查明,確實是蔡國派來的人,早早滲透在臨城,謀劃著名刺殺我。
唯一的公主,還是監國公主,在自己轄區出了這麼大的事,儘管我已經化險為夷,城主也逃脫不了責任。
所以城主是負著荊來請罪,他不求自己能免去罪責,只求我能給家中妻女一條活路。
這是我從原來的梁國挖來的人,放在原本的梁國,梁王差點遇刺身亡,臨城上下官員都要問罪,城主誅族都不為過。
我把他扶了起來,「罰俸十年吧。」
他一愣,磕頭謝恩,「殿下仁慈。」
我知道這是個清官,平日就靠俸祿養活一大家子,日子本就過得清苦,沒有俸祿怕是過得更艱難。
我讓霜雲給了他一袋金子,足夠他們花用這十年。
城主愕然,我說,「於公於理你罪不可免除,所以罰俸,這才公平,於私於情我喜歡您老人家這般的地方官,這是我補給你的。」
賞罰分明,恩威並施,剛柔有度。
城主顫抖著手接下那袋金子,突然就老淚橫流,又深深磕了一個頭,「殿下,老臣必定好好治理臨城,為您鞠躬盡瘁,鞠躬盡瘁……」
忠良難得,蔡國這一出刺殺,恐怕還有另一層用意,就算失敗了,若我追責城主,就讓我損失了一位良臣,或許還喪失些許民心。
真是陰毒的招數。
確定了沈念璋無恙,我啟程回都城,沈念璋說要跟著我,為將為謀士,他都可以。
他苦學了一身的本事,就是為了去找我。
我答應了,一起回雍都,路上暴雨傾盆,岐水驚濤駭浪不停歇,我喊停車夫,冒著大雨走向路邊的耕田。
昏暗的天地間,蔓延到天邊的沉沉烏雲,密密麻麻的雨點,暗淡的大片大片綠濤,大風吹得衣衫獵獵作響,人與馬車都顯得那樣渺小。
我觀察了附近的農田,泄洪極其有效,幼時一澇就被淹沒的莊稼,如今都直挺挺立著。
遠處還有幾縷炊煙,或許是某個村落,正在生火做飯。
我突然湧起一陣莫名的感動。
一側頭沈念璋站在我旁邊,明明是俊美公子了,可又成一副落湯雞樣兒。
霜雲躲在馬車裡擔憂不已,「殿下,公子,您二位別淋雨感冒了。」
車夫爽朗大笑,「年輕人,怕什麼淋雨!」
我忽然說,「我們去把那個缺口堵上吧。」
不遠處一塊農田的進水口被衝破,渾水嘩嘩往裡面灌,我捲起衣裳率先涉水過去,沈念璋和車夫也下水,霜雲擔心也跟過來了,侍從們原地立著。
一齊把那個缺口堵上,還抓了幾條池塘里跑出來的鯉魚,帶著滿身泥點子路過一處破廟躲雨烤魚吃。
浩蕩無垠的雨幕,漏風的破廟,火堆又暖又亮。
這一天,是承平九年夏。
第35章
此去臨城,我還遇到了一位故人。
離開賭坊時,我在沿江的秦樓楚館,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以為已經脫離煙花之地回家去的鶯娘。
世人只知道帝姬封號長昭,並不知曉我的名字,所以,當我帶著御用的侍衛步上青樓找到她時,鶯娘震驚到失語。
接著,便是顫抖著落淚的欣慰感慨。
「阿銀,變大姑娘了呢。」
她老了一些,面上是遠超她這個年紀的悽苦憔悴。
我以為是誰把她又強行擄進花樓,結果她說,是她自己回來的。
鶯娘回到心心念念的故鄉,見到思念已久的父母親族,卻沒有她預想中的那般美好。連父母兄妹都介懷她是個娼妓,更別說附近的鄰里,她飽受冷眼,又沒辦法像別的女子那樣正常嫁人過日子,都嫌棄她年紀大且不清白。
被父母兄妹們哄著掏光了所有積蓄,她無力謀生,走投無路只好又回到了煙花之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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