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晃了晃,慢慢低垂著頭,柔順的頭髮並不像少年那樣尖銳跋扈,反而溫馴地垂在肩上。
他聲音輕輕地,極為忍耐住哭腔,顫抖著,每個字都輕飄飄的,「我知道了。」
說完這四個字,他像是沒了剛剛的跋扈,被抽去了傲慢一樣,身子止不住顫抖,嘴唇哆嗦著,瞳孔內布滿恐懼。
他垂下來的手緊緊揪住衣角,微微抬起的臉上蒼白不安。
他胡亂地不知道說了什麼話,沒有人聽到是什麼,少年轉身慌張地跑開。
駱荀一顯然愣住,可身後的人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把自己想要跟上去的行為抑制住。
「疼。」
溫軟的氣息從身後傳來,少年壓抑著委屈,卻不及剛剛徐韞那般龐大到讓人懷疑。
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駱荀一轉身看他,語氣倉促,「抱歉,他剛剛不是故意的,我替他向你道歉。」
他打斷了她的話,「駱女君不必這樣的,你是你,他是他,駱女君不要嫌棄我給你帶來了麻煩就好。」
季珩端著善解人意的姿態,語氣落寞溫順。
駱荀一緩慢眨了眨眼睛,覺得他的確夠善解人意。
他欲言又止,後退了一步,遮著下半張臉,瑩潤微紅的眼眸怯怯地仰視她,「駱女君可以不要拒絕我下一次的邀請嗎?駱女君救了我一次命,奴想請女君吃一頓飯,雖然只是一點心意不足以抵消,也算平了奴一點愧疚。」
他像是實在疼極了,低聲吸氣了一下,秀氣的眉眼微微皺著,瞧著楚楚可憐。
「只這一次,下次不會再打擾女君了。」
「...好。」
聽到同意的回答,他低垂著眸斂去笑意,微微勾了勾唇。
他開始漫不經心想著其他,想到剛剛那個放低姿態,像個沒有管教的瘋男人。
為了一個女人什麼也不顧,跟個瘋子一樣只想著去攻擊人,一點腦子也沒有。
哪個女人會喜歡這種男人呢?嫉妒,沒有理智,跟個野獸一樣,她們只會喜歡溫柔小意,善解人意的男人。
想到這裡,他有些愉悅和興奮,愉悅興奮到讓他的大腦有些麻痹。季珩偷偷瞥了一眼眼前的女人,審視打量。
該是這樣,維護他,然後答應他的要求。
即便成婚後有些其他的心思都不打緊,他是正夫,沒有他的允許,那些賤骨頭怎麼可能進得了門。
駱荀一有些心不在焉,開始思考徐韞跑開會不會出現什麼問題,他不可能是一個人跑出來,即便是偷偷如此,身邊也會候著一個侍從。
「我先進去了。」
她隨意地嗯了一下,露出慣常的笑容,可目光始終未聚焦在他的臉上。
隨著門被關上,季珩被帶進去整理儀容,駱荀一的目光開始漂浮起來,始終沒有落在哪裡。
她開始環顧四周,發覺他真的跑了,附近已經沒有了任何拙劣的演技。
駱荀一微微斂眸,抬腳去了旁處。
她先是去了剛剛開始吵鬧的地方,還沒開始四處觀察,就聽到極為壓抑的哭泣。
她頓了頓,沒有再前進。
駱荀一站在原地,垂眸注視著那抹衣角。
隨後,她微微皺了皺眉,他的侍從呢?
心中又覺得有些荒謬,出來竟然連個侍從都不帶,膽子大到這個地步嗎?
駱荀一在原地站了一分鐘,轉身悄無聲息離開。
等她回到那個房間的外面,還沒一會兒,裡面的人就走了出來。
她垂眸看過去,季珩帶著面紗,恢復成之前端莊的模樣。
「可以請你幫個忙嗎?」
季珩愣了愣,「可以。」
「謝謝你。」她鬆了一口氣,眉眼溫和地注視他,噙著笑意。
目光對視,被注視的季珩微微抿唇,慌張地挪開視線低垂下來,心臟莫名的加速起來,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歡喜從心尖蔓延整個胸腔。
他指尖微微掐著手心,只覺得她實在沒有分寸。
沾花捻草。
不知道向別人提出求助會被索求報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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