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沅如今是個八歲的小男孩了, 經過長期自閉症的康復訓練,他能夠到正常的學校念書,只是性格特別內斂安靜,反應比起其他同齡的小孩子也要慢些。
對於林杳這個剛被接回來的姐姐,前幾天他還忸怩不熟,但畢竟兩人從小有感情,慢慢他就很親她了。
他穿著很英倫風的校服,雙肩背著小書包走進病房,看到林杳就往她病床前跑來:「姐姐陪我玩七巧板。」
林杳和他玩起學校里發的七巧板,只是玩的時候不是很專心,時不時忍不住往門口看一眼,又拿起手機看一下。
沈怡發現了,問她怎麼了。
「我在等聞野,他說了,今天過來找我。」她嗓音雀躍又期盼,眼睛亮晶晶的。
沈怡和林欽文聞言愣了下,林欽文問道:「他飛機幾點落地啊,我去接他,免得他語言不通不好過來。」
「爸爸不用了,他兩個小時前就從機場坐車往醫院來了,說路上有點堵。」
話是這麼說,林杳還是不免擔憂路上會不會出什麼狀況,又拿起手機問他,消息剛發出去,門口就傳來腳步聲。
幾人視線齊齊望過去,又都是一怔。
林沅睜大了眼,最先出驚奇地咦了一聲:「哥哥沒有頭髮。」
聞野剃了個光頭。
十一小時的飛機終於落地後,他摁開關機的手機,看見小姑娘先前發來的消息:【醫生讓我明天進倉之前先把頭髮剃光,我光頭了肯定很醜TAT】
他走出機場,攔了輛倫敦標誌性黑計程車,拿手機里下載的字典查了下,告訴對方要去barber shop。
到了那地兒,卻和理髮師溝通得不太順暢。
剃光頭用英語不好表達,他只能不停地說cut more hair,外國理髮師的藍眼睛裡露出茫然。
最後聞野也不耐煩了,對他說了句sorry,從他手裡拿過推子,對著鏡子自個兒推了個精光。
聽到林沅那聲驚呼,聞野並不尷尬,坦蕩自若地先走到林欽文和沈怡跟前,說了聲叔叔阿姨好,又立刻走到病床邊,看向這些天想得他要發瘋的小姑娘。
他嗓音低沉帶笑:「不是覺得明天剃了頭髮會丑麼,那我陪你一起丑。」
病房裡偏白的光線下,少年眉骨硬朗,眼皮深而窄,每一處線條轉折都有稜有角,清晰分明。
這樣一張臉,就算剃了光頭也不醜,反而更多了幾分痞帥不羈。
「你這樣也不醜。」她仰起臉,有些酸的眼睛看他,誠實又認真道。
聞野垂頭,漆黑眸子看著她,唇角勾了勾:「所以我明天看你,肯定也是這麼覺得的。」
晚上九點多,林欽文要帶著林沅回家了,他鼓勵林杳:「杳杳別怕,明天的手術一定會成功。」
「嗯。」林杳很有信心的樣子,笑著重重點頭,又看向這些天晚上也一直陪在病房的沈怡:「媽媽你跟爸爸一起回去吧,今晚聞野在這兒陪著我。」
沈怡記得從前女兒是最依賴自己不過的,她用玩笑掩飾自己心裡的一點失落:「杳杳有了哥哥就不要媽媽了啊?」
林杳臉頰紅了紅,連忙否認著解釋:「才沒有呢,我是想讓媽媽回去好好休息,媽媽在這兒一個多星期都沒睡好。」
這些時難得她露出這樣親昵撒嬌的情態,沈怡看得心軟,再加上聞野又是大老遠飛過來,她便也答應了。
林欽文視線在女兒和聞野兩人臉上過了一圈,欲言又止,到底也什麼都沒說,帶著妻子和兒子離開了。
單人間的病房裡只剩下林杳和聞野。
她看見他手伸進褲兜,等再拿出來,掌心就多了一塊繫著紅繩的玉佩。
「你從前戴的玉佩不靈,沒有保佑好你,我重新去廟裡給你請了一塊。」
林杳想起有一次除夕,她要把脖子上一直戴著的玉佩送給他,他沒要,又重新給她戴上,還說讓諸天神佛繼續保佑她。
她眼彎彎地笑,纖細的脖頸朝他低了低:「那你給我換上嘛。」
聞野走過去,當初他給她重新戴上時打了好幾個死結,他耐心地一個個結解開,又給她戴上他爬了九千多級台階求來的這枚玉佩。
明天手術,今晚要休息好,十點鐘不到,聞野就關了病房的燈,然而兩人誰也睡不著。
夜幕能夠讓人卸下堅強的偽裝,林杳咬著唇,枕頭被無聲滾落的眼淚浸濕。
簽的手術風險承諾書一條條複雜的專業醫學名詞,她看不懂,但知道那些都是她可能遇上的風險。
有的會讓她直接死在手術台上,有的會讓她移植失敗,同樣危及生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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