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起事端的那兩個學子早就惶惶不安,一進公堂幾乎忘了自己舉人的身份,撲通就跪在那兒,奉天府尹還未出現,空著的案幾都讓他們嚇得夠嗆。
而徐蜜緗這邊還在被蘭靜和明知嬌觀察有沒有受傷。
蘭靜不擅武鬥,也沒有武鬥的動力來源,只在一側確保姐妹不要受傷,順手遞個武器。把自己也保護的很好,衣服都沒有皺。
徐蜜緗作為第一個動手且打了全場的人,這會兒才發覺自己的胳膊很疼,也不知是自己揮舞手臂用力過猛,還是不小心被誰給打到了,這會兒指著上臂在和明知嬌問。
「我若是說手疼明天想請假不去上學,你覺著他能同意嗎?」
明知嬌盯著她看,半響,嘆了口氣:「別說明天不上學了,我們三五天都別想上學。而且你家那個誰……說真的,我很怕他知道。」
徐蜜緗直勾勾盯著明知嬌,這會兒一股寒意從後背升起,她打了個寒顫,絕望地問:「……你說,能瞞過去嗎?」
明知嬌勾起嘴角握著她的肩膀把她轉了一個面向,指了指抱著長刀守在院子裡的金吾衛們。
「你說呢?」
「蜜緗,」蘭靜淡定的告訴她一個事實,「這會兒不管你家中是什麼人,我只能告訴你,朝野上下都會知道的。」
聞恪也抱著手臂認真點頭:「沒錯,近百年來頭一次學子春闈放榜和學宮生徒打群架……這種事我敢保證不出三天,我西嶺的爹都能知道。」
徐蜜緗眼前一黑。
「你怕什麼呢,」明知嬌用手臂搗了搗她,「你可是為他出頭,衝冠一怒為紅……咳,為……為……英雄!」
徐蜜緗被這句話提醒了。雙手一拍,樂觀地說道:「是哦,說破天我也沒有錯!」
為首械鬥的四人認真點頭表示自己的無辜。
一側聽了全部的金吾衛中郎將嘴角一抽,這麼點時間夠他打聽清楚了。
奉天府尹遲遲未來,催了幾次只回了一句頭疼欲裂無法主持,請金吾衛中郎將代為審問。
金吾衛中郎將也很無奈,知道奉天府尹不敢接招,只能站起身來。
「蘭丞相的孫女,蘭靜姑娘。」他朝蘭靜頷首,蘭靜禮貌地拱手行禮,而後目光落到聞恪身上,「西嶺總督聞大人的小兒子,聞恪公子。」
聞恪爽朗地笑了笑,抱拳行禮。
中郎將的視線移到明知嬌身上,拱手行禮:「文渡郡主。」
明知嬌倨傲地揚起下巴,哼了一下。
「最後這位是……」
金吾衛中郎將看向徐蜜緗。
半響,他只能例行公事似的問了一句:「徐姑娘,哪家的?」
「呃……」徐蜜緗尷尬地眼珠亂轉,還是明知嬌怒其不爭瞪了中郎將一眼,「你少管,總之不是你能問的!」
文渡郡主的態度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徐蜜緗的身份,金吾衛中郎將一個四品官,還真不一定能管能問這群小祖宗。他也就順勢不問。
而躲在明鏡高懸屏風背後的奉天府尹將這為首的四人身份聽了個真切,捂著頭頂帽子扭頭就走。
就說了天子腳下,他誰都管不了吧!
誰來都得頭疼!
「奉天府尹頭疾犯了,」金吾衛中郎將瞥了眼屏風,收回視線客氣的說道,「我代他先問一問,諸位到底是怎麼鬧得如此——不成體統不可開交的?」
械鬥為首的四個人眨巴著眼睛,一個比一個看著無辜,尤其是正兒八經第一個動手的徐蜜緗,她這會兒反應過來低著頭,滿臉羞紅,在好姐妹的遮擋下,捂著眼睛猶如上課被博士批評一下就會哭的嬌弱小姑娘。
那麼純良無辜,那麼柔弱無助。
然而跪在公堂之上的學子們可早就看清了這位姑娘的真面目。誰家嬌滴滴的小姑娘上來就是攥著拳頭掄圓了胳膊揮啊!一拳下去只把人砸了個眼冒金星。
被無數人揪著揍的罪魁禍首,那位站在高桌上宣揚麟王殿下包庇薛陡莨,指責陛下選人不公的學子,這會兒渾身是傷。打他的不只是徐蜜緗,生徒揍他,學子也打他。
這會兒公堂上匆匆趕來的大夫一看就屬他傷得最重,自發在公堂上為他暫且包紮一下流血的傷口。
這位落榜學子在公堂跪著,親耳聽到金吾衛中郎將對四位罪魁禍首的身份點評,倒吸一口氣。
郡主,宗室。他好像猜到自己為什麼挨揍了。
「大人!學生有錯!」
剛包紮了頭上傷口的學子立刻掙扎著起身給金吾衛中郎將行了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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