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和尚得了應允,沒有直接踏入房內,而是先轉回身,朝著二人行了一禮:「二位施主請在此等候片刻,小僧先去向住持說明緣由。」
說罷便輕手輕腳推開了住持經房的門,邁步跨入。
「誒,那小師父也進去了,現在可以和我說說怎麼回事了吧?」見只剩下了自己和紀雲緋,遲暢實在是按耐不住一顆好奇心,趴在紀雲緋耳邊小聲詢問。
耳邊灑下不屬於謝姻的氣息,紀雲緋身子下意識抖了抖,臉上表情扭曲了一瞬,嫌棄地將遲暢推遠了些:「說話好好說,別離這麼近。」
「什麼!紀雲緋,是誰昨天哭得和水娃娃似的,還一個勁地抓著我的衣服,害我新買的衣服胸口濕了一大片?」被推遠的遲暢差點壓不住聲,她瞪大了眼,「控訴」著昨日紀雲緋的種種行為:「你現在開始嫌棄我了?」
被遲暢這麼一說,紀雲緋回憶起了昨晚有些失控的樣子,自覺理虧,於是掛上了討好的笑容:「我的好姐姐,你是我唯一的姐,小妹錯了,錯了。」
「主要這確實離得太近了,只有謝姻才能...」
「行行行,懂懂懂,只有謝姻才能離這麼近。」遲暢伸出一隻手,五指張開擋在紀雲緋面前,打斷了她還未說完的話,「也確實是我沒把控好度,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回歸正題,快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紀雲緋抿抿唇,將自己目前所知的消息在腦海中理了一遍:「上一次來這裡,我曾說過這兒的住持給我送過錦囊,你還調侃我得了便宜還賣乖,記得嗎?」
遲暢想了想,好想確實有這麼回事,便點了點頭。
「剛剛進去那小師父,那天也在現場,是他急匆匆叫走了老住持。所以當我瞧見攔住的人是他時還很慶幸...」紀雲緋頓了頓,「可是他告訴我,六月份的時候,老住持還未出關,而他也不在寺內。」
「那我(你)見到的是誰?」這一句兩人異口同聲,皆從對方眼裡看出了深深的疑惑。
「嘎吱——」不給她們多疑惑的機會,小和尚已經從屋內跨步出來,朝著二人招招手:「二位施主,住持有請,請隨我來吧。」
紀雲緋和遲暢對視一眼,整理了下衣衫,跟著小和尚走進了房內。剛一踏入,一股清幽的檀香味便撲面而來,那香氣淡雅悠長,仿佛能洗淨人心間的塵埃。
房內布置極為簡潔,卻又透著一股古樸莊嚴的氣息。
靠牆一側,是一排高大的木質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經書典籍,書頁雖已微微泛黃,但卻被整理得井井有條。
書架正對面是一張古樸的書桌,桌上整齊地擺放著筆墨紙硯。墨黑的硯台旁,狼毫的筆尖還殘留著未乾的墨汁。
此時的老住持身著一件紅色僧袍,僧袍的邊緣鑲著細緻的金線紋路,正坐在書桌前,闔著眼。
「住持,施主來了。」那小和尚朝著老住持行了一禮,便匆匆退下。
「二位施主請坐吧。」老住持睜開了眼,朝著二人微笑,眼尾勾起了不深不淺的皺紋。
眼前的這個人,和紀雲緋當天見到的,一模一樣。但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眼前這個住持給人的感覺要更加沉穩,柔和,讓人莫名的心安。
而先前遇見的那個...
紀雲緋不敢再往下細想。
「濟源將事情都同我說了,貧僧確實前不久剛出關,見施主您也眼生。」老住持看著紀雲緋,邊說邊為二人沏了茶,「不知施主嘴中的那個『我』,是否給予您什麼物件?」
『有的,您瞧。』紀雲緋說著,從包里拿出了那黃色錦囊,遞給了住持:「這個錦囊便是他給我的,說關鍵時刻能保我平安...咦?」
「為什麼那個痕跡不見了?」紀雲緋注意到了,自己手中的錦囊看起來嶄新,先前不小心沾染上的鮮血也不見了去,她蹙眉,將錦囊來回翻轉:「我曾不小心將傷口的滲出的血沾染到這個上面,可現在沒有了...」
「施主不妨讓貧僧仔細瞧瞧。」老住持從紀雲緋手上接過了錦囊,越看,眉心蹙得越深。那雙充滿祥和的眼漸漸凝重起來。
「從外表看,確實是我清山寺的錦囊,但內里不對。」說罷,他一把拉開了錦囊的繩結,將裡頭所含之物傾述倒出。
看清了桌上的東西,紀雲緋和遲暢倒吸了一口涼氣。那是一塊血紅的玉牌,玉牌內部用各類大大小小長相奇異的蟲類遺體擺出了大大的「幻」字。
一股淡淡的異香環繞在屋內,紀雲緋鼻子敏感,一下子便察覺了出來。
「哪裡來的香味..?」
「從這裡來的。」老住持指向了桌上攤開的東西,「這是一種失傳許久的巫蠱致幻之術,一種只對妖物有用的禁術..」那老住持捏緊了手中的茶杯,語氣沉沉:「這類術法會調動被下蠱者內心最陰暗的想法,並通過幻境將其放大,喚起妖物的原始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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