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姻，我們聊聊？」紀雲緋眯起眼，看向了外婆身邊神情有些不自然的謝姻。

見謝姻沒說話只是腦袋輕輕上下點了點，紀雲緋便拉起她的手，將人帶出了屋，尋了個僻靜的小角落待著。

「有沒有什麼想說的？」她雙手環胸，笑得意味深長。

「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你...」謝姻癟癟嘴，「東西是我給的，傳說也是我傳的...」

「我要是不這麼做，你怎麼可能主動來找我...」說著說著，謝姻就委屈起來，「你這個木頭腦袋我要是不從小培養，恐怕是等你這一世半截入土了我都等不到你...」

「你這傢伙，從小就給我下套啊？」紀雲緋捏了捏謝姻臉頰兩側的軟肉，好笑道，「倒是準備的充分，就等著我這條小魚兒上鉤了。」

「不過，有一點你說的不對。」紀雲緋拖長了音，「就算沒有從小以來埋在心裡的那顆好奇的種子，我也能夠找到你。」

「只要你出現在我的眼前，我的心就會先我的大腦一步認出你，這是不會改變的事實。」

「對了。」紀雲緋想到了那把桃木劍，心裡帶著不自覺的期待，「那把劍...是我想的那樣嗎？」

「前一秒還在說肉麻話呢，下一秒就掃興。」謝姻不滿地撇撇嘴，給紀雲緋肩膀上來了一記，「就是你想的那樣，是你前世的那把劍。」

「我知你念舊，大戰後便將那劍收了走，修修補補了好久才有了現在的樣子。」

「姻姻...謝謝你...」紀雲緋深知，自己虧欠謝姻的實在太多了，只是除了謝謝，她好像再說不出其他的話。

「噓——」謝姻伸出食指抵在了紀雲緋的唇上，「阿緋，我們之間，從來不需要說這些。」

「如果真的要謝我，不如...以身相許好了。」

「好，以身相許，都聽你的。」紀雲緋紅著眼將謝姻緊緊抱住，將腦袋埋進了她的頸窩。

「這一世又一世里，我欠你的早已經還不清了。」

「所以我用我的餘生作陪。」

*

我叫謝姻，是一個修煉了一千五百年的蛇妖。

我本該死在那個貪玩的兩百歲的。可偏偏有一個呆頭呆腦的人類小孩不怕死地撿起了路邊上的我。

這人生的好看，一雙水汪汪的眸子讓我一時失了警惕，被她輕鬆抓進了懷裡。

我怕極了，生怕她像那伙人一樣，要將我撥筋抽骨。所以我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裝出不好惹的模樣，試圖嚇退她。

可這個人類沒有被我嚇得跑開，相反，她救了我。讓我活過了那個兩百歲。

我要報恩。

可是等我再去找她的時候，看見的只有沖天火光和那成群的，身首分離的焦黑屍體——她被報復了。

那群瘋子裝成山匪，屠了她在的整個村子！只因為她救了我！

我欠了她兩條命，一條是我的，一條是她的。

沒關係，我會報恩的。這一世不行，那便去尋找她的下一世，總是能找到機會將這份恩情還掉的。

可是，是什麼時候報恩就變了一種味道呢？我想，可能是在奄奄一息時看到她的第一眼時就註定會這樣了。

我清楚地意識到，我愛上這個人類了。

可是，那群瘋子怎麼辦？他們不會放過我，更不會放過她。

她知道了那群瘋子的存在，她說，我們可以一起面對，她是天師，可以與之抗衡。

阿緋啊，你是可以和他抗衡，可為什麼要拋下我自己去呢？

那些狠話和行為，像是刺一般扎在我的心裡。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說這些，做這些時，紅著的眼眶要比那些狠話更讓我心痛。

你想推開我，一個人去面對，可最後呢？最後便是你死在了那瘋子的金剛杵下，還被我親眼看見。

這和你先前想的一點都不一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