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聽試探著伸出手,小麻雀很不怕生地跳到了她手上。
「……」她再也繃不住,抬手捂著嘴哭起來。
易柏半抱著她無聲安慰,看她哭齊月嘉也有點想哭,他抬手揉了揉眼,將目光投向別處,看到不遠處也有幾個來掃墓的。
半個多小時後四人才從墓園出去,齊月嘉再小心也還是沒忍住流了幾滴淚,對此他的解釋是風太大吹得眼睛干,流幾滴淚潤潤。
秦見很少見地附和他:「今天風確實大。」
吹得他眼睛也干,不過淚腺盡到了應盡的職責。
回去之後齊月嘉沒有立刻回自己家,他道:「之前不是說好了要再一起種棵樹的嗎?現在太陽不錯,我們現在去吧。」
秦見站起來:「我要把你種進地里。」
「……」齊月嘉沒有理他,自己上網搜附近賣樹苗的商店。
種一棵樹最好的時間是十年前和現在,這麼多年過去,和秦見一起長大的還有小時候的小鐵鍬。
這次他挖坑挖到一半,停在身邊的人給他帶來的是樹苗成長所需的水分,不是什麼令人難以置信的消息。
齊月嘉把那半桶水放到一旁,伸手又幫秦見挽了下袖子,隨後拿起旁邊的小樹苗將樹根插進坑裡:「蓋土吧!然後我來澆水。」
秦見把剛剛挖出來的土又填回去,問:「種完樹,然後幹嘛?」
「然後拍照。」齊月嘉看著他蓋土,說,「以後我們每一年植樹節都來看看,拍照記錄,直到它被砍掉為止。我要把那些照片洗出來都放到一個相冊里,相冊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一棵樹的一生》。」
秦見有些忍俊不禁:「你想的還挺長遠。」
齊月嘉哼笑一聲:「我還要弄個電子版,這樣這棵樹就會永遠存在。」頓了頓,他抬頭看向秦見,「對了,李阿姨比你更早認識我。」
「……」秦見轉頭看他。
「以前我大學的時候做志願者去掃墓,掃到過李阿姨的墓。」齊月嘉收回視線,繼續說,「那時候我就在想,她如果有孩子的話,那她犧牲時孩子年紀一定很小。所以在那時候我就知道了你的存在。」
秦見還是沒說話,低頭往坑裡填土。
「紙質照片時間久了會發黃,還會變得脆弱,一碰就碎。電子版的也可能會丟失源文件,但我們不能說這棵樹不存在,這可是我們親手種下的。」話題就這樣看似沒有邏輯地又跳回了這棵樹上。
說完齊月嘉鬆開手,還沒拇指粗的小樹苗直挺挺地立在兩人面前。
他提起旁邊從別人那裡借來的水桶往坑裡倒水,差不多了之後他放下桶,拍拍手上的土繼續說:「所以,只要記得有這棵樹就好啦,沒必要記住它每片葉子的紋路。」
說完齊月嘉轉頭看向秦見,對方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兩人中間隔了兩步,無言對視片刻後秦見向他走過去。
齊月嘉在心裡猜測著他可能想說什麼,結果下一秒秦見抬起手撫上他的臉,道:「你臉髒了。」
「……」齊月嘉白期待了。
他用手背擦了擦臉,問,「還有嗎?」
「沒了。」秦見說完拿起地上的鐵鍬和水桶要還回去,齊月嘉又擦了下臉,加快腳步跟上他,走了沒幾步他突然想起什麼,拿出手機回頭看向那棵小樹苗,點開相機咔嚓拍了一張照片。
臨走時他在心裡許願,希望它不輸風雨,平安長大。
哦對了,也不要長歪了。一棵樹,就該直直地向上生長。
這個公園的人流量還挺大,這一路走來,齊月嘉見到了好多個種樹的。
把水桶和鐵鍬還回去之後兩人要回家了,秦見一直沉默地走在前方,齊月嘉加快腳步和他並肩,歪頭看了他一眼。
秦見也看他一下,齊月嘉有些失望:「我還以為你哭了。」
「那你真是多慮了。」秦見說著拉住他的手,問,「回去吃什麼?」
齊月嘉思考片刻,搖搖頭:「想不到,回去再說。」
秦見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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