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騙我嗎？」

陸時驍，「……」

姜也多少認識到自己是在無理取鬧， 主動換了話題。

說著說著，她低頭。

食指落在他後頸處，「這咋啦？」

一道不小的疤痕，看著像是新傷。

「演習時不小心蹭到樹枝。」

「……哦」

陸時驍走了幾步突然停下腳步，抽出一隻手按住快要伸到胸口的手。

聲音沉了沉，「別鬧。」

姜也繼續往下，眉眼間都是嬌俏。

「我找個東西。」

陸時驍高領毛衣的領口被撐大，姜也不管，繼續往下。

果然摸到一塊凸起，她問道，「這就是插進去的獵人勳章留下的疤？」

「嗯。 」

陸時驍見她的確沒做什麼，只是在摸那塊疤，索性鬆了手，繼續往前走。

姜也收回手，問道，「小姨父，你後悔過嗎？」

陸時驍沒聽懂，「什麼？」

「放棄鋼琴，從軍。」

她也不知道突然好奇這個問題，問出口之後是好一會的沉默。

她咬了咬唇，「如果不想回答的話，也可以不說。」

好一會，陸時驍搖頭。

「沒有嗎？」

答案有些出乎意料。

「鋼琴，不是我的夢想。」

陸時驍說道，「只是一個愛好而已。」

姜也呼出一口氣，「那還是不夠愛，說放棄就放棄。」

陸時驍倒是沒反駁， 一定程度上，他贊成姜也這個說法。

「萬一哪天，我是說萬一啊。」

姜也問得有些小心翼翼，「萬一有人逼著你和我分開，你怎麼辦？」

陸時驍突然停下腳步，偏著腦袋看她。

四目相對，他深邃的眉眼更加深刻。

「怎麼了？」

姜也嘀咕道，「就……就好奇。」

其實，是她突然沒了安全感。

陸時驍聽父母的話，從小到大都很順從。

哪怕是喜歡的鋼琴，說放棄就放棄。

要是哪天，兩人的事被發現，他爸媽逼著他和她分手。

他是不是也……

「不會。」

陸時驍拍了拍她的臀，示意她下來。

他轉身，和姜也對視著。

雙手落在她肩上，微微俯身，目光和她保持在同一水平線。

「只要你不放棄，就行。」

他不知道姜也怎麼又不安起來，也許還是年齡擺在那。

一個輕柔卻帶著珍視的吻落在她眉心。

陸時驍揉了揉她的腦袋，「別想那麼多，遇到事，我來處理。 」

放心交給他，他決定和姜也在一起時，就做好了準備。

「回去吧。」

姜也點頭，見他要蹲下，抬手攔住他。

「我想走走。」

陸時驍嗯了一聲，把她剛剛弄亂的圍巾戴好。

才牽著她的手往回走。

雪不小，這會路面積了一層雪。

踩雪聲悶悶的，有點好聽。

姜也不經意間抬頭，看著陸時驍頭上那層薄薄的雪。

輕聲道，「你頭髮白了。」

陸時驍瞥了她一眼，「你的也白了。」

姜也抿唇，勾起一絲弧度。

「霜雪落滿頭，我們……也算是白首。」

陸時驍牽著她的手緊了緊，懂了她這句話背後的含義。

嗯了一聲，她感受到了他掌心的寬厚和熾熱。

走了一小段路，她玩心起來。

突然伸出一隻腳擋在他跟前。

陸時驍一時沒注意，往前趔趄了一下。

姜也笑出聲，調侃道，「小姨父，怎麼不看路？」

她眼神里只剩狡黠。

陸時驍抬手，颳了刮她凍紅的鼻尖。

走了沒幾分鐘，姜也剛準備故技重施。

陸時驍提前察覺到她的不安分，微微蹙眉。

語氣帶著一絲呵斥，「看路。」

姜也扒拉著他的手，故意把全身的力氣都壓在他手臂上。

嘟囔道，看不清。」

不遠處，一對情侶追逐著，笑得開心。

「你知道我的夢想是什麼嗎？」

陸時驍拉著她避開一個小坑，問道，「什麼？」

「你。」

簡短的一個字，陸時驍卻懂了。

「嗯，知道了。」

他只說這個，姜也卻覺得很安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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