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面色實在算不上好看，甚至有些陰沉。

「都離婚這麼多年了，還帶著人家外甥女來聚餐。」

陸時驍在廚房和老趙媳婦說話，沒察覺客廳這邊的氣氛變化。

站在原地的姜也眉眼微微垂下，身側的手縮了縮。

老陳對她有敵意，這是她此刻的第一感覺。

腦子裡突然冒出了那天在宿舍門口碰見老陳媳婦的事。

那次，她的眼神，也並不友好。

「瞎說啥呢。」

在飯桌前擺碗筷的老陳媳婦上前拍了他一下，「大家好不容易吃頓飯，少在這耍脾氣。」

她暗暗掐了老陳一把，示意他管好自己的嘴，少亂說話。

「我說得不對嗎？」

老陳音量不自覺變大，「知道的是外甥女，不知道的，指不定在背後怎麼說閒話呢。」

「你……」

老陳媳婦拉著他往門口走，「你給我出來！」

關門聲響起，客廳瞬間安靜下來。

「那……那個， 先坐吧。」

顧紹洋感覺氣氛有些僵，開口打破沉默。

姜也嗯了一聲，隨後挑了個位置坐下。

「小也，老陳就這個毛病，想到啥就說啥。」

習通摸著後腦勺，其實心底也意外老陳的做法。

他跟姜也總共就見了兩面，怎麼敵意那麼大。

「沒事。」

姜也仰著腦袋衝著笑了笑，「我理解。」

陸時驍從廚房出來，順勢坐在姜也身邊，「聊什麼？」

「沒什麼。」

姜也扯了扯唇角，「隨便聊聊。」

陸時驍掃了眼坐在那不說話一直保持沉默的老趙。

「嫂子讓你進去幫忙。」

老趙嗯了一聲，吸了最後一口煙，摁滅菸頭後徑直進了廚房。

「二哥，程慎那小子今天為啥請假？」

顧紹洋開玩笑道，「該不會是害怕了吧。」

他和程慎約好了今天比賽射擊。

「說是身體不舒服。」

「不舒服，前段時間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嗎？」

顧紹洋調侃道，「都知道他找了個女朋友。」

「嗯？」

習通坐在一側，疑惑道，「什麼時候的事，我咋不知道？」

「你那幾天外出了。」

顧紹洋繼續道，「好像是……姜司令員的大孫女。」

習通，「啊？」

他腦袋偏著看向姜也，「小也，你跟程慎在交往？」

這下輪到顧紹洋疑惑了，落在姜也身上的目光壓根挪不開。

姜也放在膝蓋上的手緊了緊，她暗暗吸了吸氣。

輕聲道，「沒，之前是覺得能試試，後來覺得不合適，就說開了。」

習通抓了抓腦殼，「程慎……其實也蠻好的。」

「嗯。」

姜也點頭，「所以他一定能找到真心喜歡他的。」

門口傳來動靜，老陳兩人重新進來。

陸時驍抬眸，視線落在兩人身上。

「小也，剛剛老陳話多，你別放在心上。」

老陳媳道歉道，「他就這毛病。」

姜也搖搖頭，「沒事。」

陸時驍收回視線，隨後睨了眼姜也，「說什麼了？」

「一些玩笑話。」

二十來分鐘後，老趙媳婦端著菜出來，吆喝道，「吃飯了。」

眾人陸陸續續在飯桌前坐好。

男人在場的地方免不了喝酒，姜也也沒攔著，由著陸時驍喝。

只是偶爾給他夾菜，讓他多少吃點菜。

坐在她對面的顧紹洋多看了好幾眼。

雖然是外甥女，可畢竟是前妻那邊的親戚。

在他看來，姜也和陸時驍看起來，不太像小姨父和外甥女。

倒像是…… 情侶。

這個想法冒出來，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忙搖頭，提醒自己別瞎想。

畢竟，這個桌上，其他人都不覺得奇怪。

酒過三巡，老陳臉紅了一大片，老趙明顯也有些上頭。

說話聲逐漸大起來，動作也有些不管不顧。

「時驍，我昨天在部隊碰見陸司令員了。」

老陳坐在陸時驍側邊，左手搭在他肩上。

「他讓我留意下合適的姑娘，說你也該結婚生子了……你自己想法是啥？」

明顯大半瓶酒下肚，他舌頭都有些捋不直，有些結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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