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槐荷茹眼神冷靜,沈庭梧無舌張口驚呼,紫珠季嵐瞳孔顫抖:「小心!」
白玉匕首穿胸而過,留下一個空蕩蕩的洞口。
青芥慢慢低頭看著棉花做的身體被穿了一個洞,不可置信,疑惑不解:「白末,你……也太心急了。」
白末陰沉著臉:「你是失憶了嗎?還是故意裝忘記了。」
青芥沉默不語,他是真的想不起來忘記了什麼?
白末漠然開口:「你還記得你是怎麼死的嗎?」
青芥下意識回答:「通天苑,和秦莽同歸於盡,被烈火焚燒而死。」
白末死死盯著他,若是有一絲一毫撒謊,白末會毫不猶豫殺上去。可是沒有,沒有撒謊。
白末抓著青芥的領子,咬牙質問:「你知道我的手怎麼斷的嗎?你知道黃槐為何瘋的嗎?你知道荷茹姐的孩子是怎麼沒的嗎?還有郁褐?你全都忘了嗎?」
青芥迅速回答:「是秦莽死前發動的溯洄,我們被送回了原點。槐叔是被乞丐逼瘋的,荷茹姐的孩子是成渝殺的,你的手我猜是被筆仙印貞傷的。郁褐大哥被溯洄到菩提寺,我全都沒有忘,我是來找你們回家的。」
白末握緊拳頭對峙:「通天苑那晚,是你,一腳踢飛黃槐,頭部撞到了柱子上,導致的發瘋。也是你,一腳踹在荷茹的腹部,讓她流掉了孩子。也是你,一劍捅傷了我的手。你這個…叛徒,人渣,騙子。」白末飛踢一腳,把青芥踹飛。
青芥滿眼不敢相信,他扭頭去看賓客席上的黃槐和荷茹。只是得到沉默不語的承認。
難怪,黃槐醒來後,一看到他動手前去包紮就渾身發抖。難怪荷茹姐醒來看見他的影子,滿眼都是憤恨。難怪四海宴上處處的試探和超度。
可是,青芥沒有,沒有做過的事,就是沒做。還不等青芥反駁,季嵐直接在坐席上開罵:「你扯的哪門子瘋話。要是叛徒,青芥會回來一個個找你們嗎?要是人渣,你們一個個都對他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明白。騙子,我看最大的騙子就是你。你怎麼不說,白府被封后,你哄騙青芥一路護送你回北大營,騙他進入生死場,你這樣的人不配做他的兄弟。」
白末充耳不聞,為了不破壞機會,他剛剛一匕首把這個小孩抵進了賓客席。獨獨拉青芥一人進生死場。他招式伶俐,處處刺向青芥死穴。這還是青尋教他的,一招必殺,致人死地。
青芥閃身躲避,處處避讓。
白末攻擊性十足,不斷質問:「為什麼要背叛?」
青芥扛住一刀,扣住白末手腕:「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我們冷靜商量一下。」
白末反手轉刀,下一秒又捅進青芥心臟。
白父白母在高堂上拍手鼓舞,像兩個紙紮的皮影人,僵硬地做著惹人逗笑的動作。外面圍觀的鬼影張牙舞爪,歡喝慶祝。
青芥棉花做的身體很快支撐不住了。他倒在地上握住白玉匕首,雙眼盯著白末。
「我們是兩肋插刀的朋友對吧,白末。」
「……」
隨後而來的分屍其實沒有那麼血腥,無數棉絮飛舞在半空,殘破的布偶娃娃面無表情地爛在地上,一縷青魂飄出陣法結界,不沾棉絮,飛到季嵐的懷中,而那裡藏著被平安結包裹的種子。
結界打開的那一刻,白父白母欣慰著消失在原地,連外面的家僕也一一消失不見,仿佛這才是白末的成人禮。席上的陣法也隨之撤銷了。季嵐捂住胸口平安結那個位置,衝出白府大門。
他快速跑到一片土丘上,挖開一個洞,把平安結埋在裡面。
「為什麼會這樣?」季嵐的眼淚一滴滴打濕在泥土上。
白末看著季嵐向外奔跑的身影,突然想起那年,也是青尋拉著自己逃離了白府。
而現在已經有別的人帶你逃了。
白末扭頭看向高位的父母,低頭自言自語。
我父母給我的家教嚴格,我一直以為這是嚴父嚴母對我的器重和責任,所以拼命練劍來回報他們。我理解他們的怒罵,理解他們的怨憎,所以我非常能忍耐,他們只是情緒不好在發泄,後來,根本不是。
他們愚忠麻木,冷血自私。為了討好王帝的孩子,不惜冷落親。
如果這就是為人父母,那就把血肉還回去吧
我的出生,我的一切,本就是他們的。
可是青尋你為什麼要救我呢?又為什麼要背叛我啊!
***
黃槐和荷茹來到白末身後,拍了拍他的左右肩膀。遲早要公布真相的,只不過,這個結局誰也沒有想到而已。
「收拾一下,我們去找郁褐吧。」黃槐抱著沈庭梧的娃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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