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你的…愛人。」
「白痴。」
「我願意永遠追隨你,直到天涯海角。」
「季嵐,你把我捧的太高了。」
「不夠,我就是要你的未來高高在上,每一步都繁花似錦。」
季嵐眼底醞釀著風暴,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和懲罰意味吻了上去,他咬破青芥的舌尖,任血腥味在兩人之間蔓延。然後慢慢剝奪青芥的呼吸,掌握所有的節奏,把水聲嗚咽聲通通壓在喉嚨深處。他要這世上再無任何事物能分開他們彼此。
「跟我歸家吧。」季嵐嘴角上揚露出微妙的笑意。
青芥沒去問雪女和雷霆的仙元,沒去解釋自己為什麼出現在這。
他點頭:「好,我們回家。」
季嵐終於如願,在青芥轉身攙扶他的那一刻,露出獵物掉進陷阱的得意一笑。
「我愛你,不論你是人還是鬼,我愛你腐爛的身軀,也愛你破碎的靈魂,我知道你的身不由己,也知道你的孤獨恐懼。我會斬斷你身上的枷鎖,破除你身上的詛咒,陪伴你於無邊的深淵,我們不是生活在陽光的青草,我們會在絕望的沼澤中瘋長,直到淹沒所有灰白的骨灰墳墓。那時,我會把你圈養成獨屬於我一人的青草。」
第42章 歸園
寒露霜重,光禿枝椏裸露在空氣中。外頭的風吹刮著馬車的車窗,發出呼厲的鬼叫聲,驚醒了睡在季嵐腿上的青芥。
他們一路暢通無阻,沒有任何人阻攔。
突然,青芥覺得有什麼不對?
「你在車裡,那誰在趕車?」
季嵐語塞:「好歹我也是修習過法術的。」
青芥一掀開車簾,一個身著綠衣的布偶娃娃兩手穩穩地拉著韁繩,仔細看側顏,容貌約有兩分像自己。
青芥想了想,把韁繩纏到自己手上。
季嵐突然從背後抱住他的腰,呼吸炙熱地噴在耳邊:「你做什麼?」
青芥想了想:「我就是覺得無聊,想吹吹風…好吧,我這麼做可能會更像人一點。不至於顯得那麼奇怪。」
那一旁駕車的綠色娃娃聽不懂人話,臉上掛著個死笑呆呆地看著前方。
季嵐把娃娃收進車間,他明白青芥的意思。於是和從前一樣,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摟著青芥。
青芥倚在季嵐身上,不知不覺竟然發現季嵐的肩膀挺闊,胸襟硬挺,似乎有什麼和從前不太一樣了。
青芥喃喃開口,想隨便說些什麼。
「我會掃地做飯,還會養花種菜。但是現在成了鬼,好像什麼都做不成了。」
「以前有次出任務,不小心受了點傷,在床上躺了半個月。那段時間裡莫名覺得很害怕,害怕郁褐覺得我沒有價值,害怕槐叔覺得我不幹活還吃得多,害怕白末可能會笑話我,害怕荷茹姐對我失望。所以,我拼命讓自己快點好起來,這樣就顯得我不是那麼廢物,不是那麼多餘。這樣才能留住他們,留園才像是和和氣氣的一家人。」
「我總是覺得是不是我現在太沒用了,所以他們才…」
「我不值得被原諒,通天苑之禍,有我一份罪。」
季嵐也不看路,自有靈力帶著馬車前行。他低頭吻了吻青芥的額頭。
「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有價值,而是因為你是青芥。」
「不要怕世上無人愛你,有我在一日,任何禍患我都陪你擔著。」
青芥這隻鬼如果還有平靜的心跳的話,此刻突然投進來一片石子,蕩漾出一圈圈漣漪。
青芥閉眼,放鬆享受地躺在季嵐懷裡:「那你能做我的親人嗎?」
季嵐用下巴蹭了蹭青芥的頭頂:「瞎說什麼,不准否認我的身份啊,我可是你唯一的相公。」
季嵐把人摟的更緊一些,悄聲低語:「不過你要是真的對親人有執念,也可以喊我哥哥或者…」
青芥拍了季嵐一巴掌:「專心看路。」
季嵐捂著臉偷笑,你不喊,我喊:「老婆、老婆、老婆。」
青芥吹著山風,散去臉上的熱意,一點也不覺得刺冷。就這樣一直走下去吧,什麼都不要了。
……
他們朝南走走停停數日,到了南野。
十餘間茅草屋建在田野上,枯樹枝上還盤旋著幾隻不肯遷西的羈鳥。小湖裡還可以見到幾條遊動的池魚。
他們租下了一間屋子,拉著娃娃清掃乾淨了房間。在屋檐下掛上了兩盞舊的紅燈籠,在門外的白牆上釘上了新的名字———歸園
青芥在屋後隨手撒下一把種子,想像著明年春天會生根發芽。
季嵐在屋前用木頭做了兩個搖椅,明年夏天他們可以在此賞月聽蟬鳴。
馬車被拴在屋後,此時也累的趴在角落裡休息。
隔壁鄰里早出晚歸,見來了新人,熱絡地塞了些野果和米餅。季嵐在他們孩子的口袋裡塞了滿滿的從南朝帶出來的糖。
青芥看季嵐送走了最後一個鄰居,呆呆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然後終於撐不住地倒在床上。
季嵐蹲在他身邊,調笑說:「難為你裝了一天娃娃在陪他們玩,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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