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昏倒過去的羲和族裡,緩緩站起來一個人。若是剛剛留園的人在這裡的話,應該一眼就能認出來,他便是跟隨了一路的晨烏,也是羲和族的新任族長。
他從昏倒的羲和族裡面扒拉出昏迷的東方既白,把人拖到邢台一邊。
剛剛青芥那鬼鐮的殺傷力異常兇悍,晨烏躲在羲和族人中間,奮力抵抗才勉強保持清醒。
沙沙沙,幾聲輕微的沙土摩擦聲。
法場邢台周圍突然站了一圈人。
楊柳雪之前路過冷宮時,打探過,他們均是墮仙。不多不少,盡在此處。
秦莽輕抬法杖,重敲地面。
在法杖上盤旋的蟒蛇朝著邢台一吼。
只見剛剛碎成渣子的刑台重新聚合,完好如初。
筆仙印貞跳到邢台上,以指為筆,按照上面古老的痕跡,重刻陣法。
她心無旁騖一筆一划雕刻,像在寫一幅令人看不懂的草書,筆鋒處展露出金黃色的光輝。
巨石砌成刑台竟然是百年前羲和族的祭壇。
東方既白被蒙住雙眼,五花大綁地跌在玉鸞腿邊。
自從菩提寺被晨烏迷暈後,他就一直被蒙著眼睛,看不清現在的境況。
贊達措、雷霆、雪女在一旁絮絮叨叨。不知在談論什麼,說到某處甚至還會開懷大笑。
青芥鄙夷地不去聽,不去看,但還是會有個別詞語鑽進耳旁。
審判、挖、不自量力、可笑、愚蠢…
心臟處的絞痛越來越收緊。
從下腹翻上來的苦痛順到喉嚨,令人噁心到想吐。
「你給我塞了什麼?」
息塵上來拍著青芥的後背,然後拽著後領,逼迫他仰頭張口。
「來—張嘴,啊!」
青芥莫名覺得很難過,眼角突然落下兩滴淚。
他雙手捂住心臟,怒目看向秦莽:「你對季嵐做了什麼?」
秦莽看著逐漸成型的祭台,居然現在才發現嗎?
***
奔赴通天苑的路上,沈庭梧娃娃從黃槐的口袋裡冒出一個頭,然後拽了拽黃槐的腰帶
「等…等一下,我感覺…說不上來,法場那邊好像…有人。」
黃槐匆匆趕著:「怎麼會,青芥被抓到通天苑去了,我們得趕緊去救他。」
沈庭梧也有點不太確定。
確實剛剛那一戰,法場幾乎全軍覆沒,不應該還有人的氣味。
他縮回黃槐的口袋裡,老實蹲著。
漫漫蒼天,陰雲密布。
五人緩步慢慢走上台階,一步步靠近通天苑。在已經明知因緣來去的情況下,他們要挽回曾經的失誤。
郁褐卸下來輪椅上的火箭筒,隨手一炮轟開了通天苑的大門。
門內安靜的沒有一個人。
若不是知曉秦莽抓了人回通天苑,這裡簡直就是唱空城計。
同眾人噩夢中的場景一樣,曾經那些過不去的恩怨,終於在此刻有了直面的勇氣。
紗帳後的寶座上鬼影重重,四顆浮雕粗大的柱子承載房梁。
黃槐曾經頭部被掀飛還撞到過那邊的柱子上。
眾人四處查看並未發現青芥的影子。
荷茹不安道:「你們覺不覺得現在和十二年前很像?」
白末點頭:「我還以為就只有我有這種感覺呢。」
郁褐腳下踩到一塊鬆動的地板,他猛地一躍。剛剛站的位置突然打開一個地道,從裡面往外散發濃厚的霧氣。
紫珠捂住鼻子,發現不是毒霧後,仔細辨別:「小心,這是域。」
眾人背靠背,緊張地觀察四周。畢竟都是在域裡待過的,自知兇險。
重重迷霧中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一襲藍衣,手持桃木劍,硬朗的輪廓在霧中若隱若現,恍若神邸。
四周的域漸漸明晰,披著青尋幻影的秦莽提著法杖走來,從法杖中抽出暗劍,指向眾人。
即使眾人明知他不是青尋,也不是青芥,但還是下不去手。
季嵐看著卷進域裡的留園眾人:「這個域循環往復,只有殺了青芥身上的秦莽虛影才能破域而出。」
「青尋」邪笑著看著他們,料定他們不敢動手。
紫珠問:「循環多少次了,你竟然一次都沒贏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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