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現在,他又是在做什麼?
秦淵什麼都沒說,但面上的意思卻格外明顯,辦公室里好像都凝結了一層淺淺的冰霜。
但蔣野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厚著臉皮權當沒有這回事兒。
他揚唇笑了笑,臉上流露出少有的溫情之意,虛假地道歉說:「不好意思,順口就這麼喊了,秦淵,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秦淵的眉心跳了跳。
哪怕他不怎麼關注八卦新聞,不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人叫做無師自通的綠茶,也因為蔣野這番虛偽的炫耀言辭而感到了不適。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秦淵的情緒變化,蔣野的笑容更誇張了些,接近捧腹大笑。
等笑累了,他才重新坐直了身體,表情正經了幾分:「秦淵,這麼多年過去了,又經歷了這麼多,你還是你,一點兒都沒有改變。」
蔣野從高背沙發椅上起身,走到了秦淵的身邊,距離幾步遠,俯身看向了外界的地面。
在這個高度下,馬路上的一切風景都變得渺小。
「我第一次見到阮棠的時候就知道不妙,有種自己要栽的預感。我沒什麼文化,在回國之前,更是整日把『格老子』的粗話放在嘴邊,就是個大老粗。」
「那時候,我腦海里一片空白,什麼都不記得了,只有一個想法——真他媽好看!我就想娶這樣的漂亮媳婦兒!像是下凡的仙女兒似的,完全長到我心尖上了。」
蔣野回憶著,不自覺地揚眉笑,凶戾的眉眼好像都染上了溫柔的光。
像是百鍊鋼化為繞指柔,猛獸心甘情願地收斂了爪牙。
秦淵的面色逐漸沉了下去,仿佛墜著暗沉的烏雲。
蔣野費了這麼多話,就是為了告訴他,他有多麼喜歡自己的未婚妻,多麼為自己的未婚妻心動?
「見色起意。」秦淵一針見血地評價。
見秦淵神色,蔣野忍不住哈哈大笑。
是啊,任蔣野說得再怎麼天花亂墜,其實也不過就是四個字——膚淺的「見色起意」。
沒有「色」,就沒有「意」。
大部分男人都是庸俗的視野動物,要是阮棠沒有生了那樣一張傾國傾城的面容,很可能就沒有之後的發展了。
他也不例外。
蔣野轉過身正對著秦淵,斜靠在落地窗上,大長腿隨意地擺放著。
他沒否認秦淵的話,而是坦然地承認:「你說的沒錯,我開始時就是為色所迷。」
實在是阮棠的容色太出挑了。
「但是真正相處之後,我陷得越來越深,就不再只是因為棠棠的容貌,而是她這個人,她獨特的堅韌的性格。」
「她像是最耀眼的明珠,初見明亮,越見越覺得灼灼生華、燦然奪目。你敢相信嗎?一個月前,阮棠還是格鬥術的門外漢,對此一竅不通。」
「但是短短時間內,她已經能和我打得有來有往,甚至偶爾能略勝一籌,簡直是個不可思議的奇蹟!」
「我其實是個非常不合格的教練,總是控制不住地對她心軟,但棠棠從未退縮,給了我一次又一次的震撼和驚艷。」
「每當我想要放水,心軟想說休息一下的時候,阮棠卻以常人難以想像的毅力和意志堅持了下去,以坐著火箭的速度飛升。」
蔣野狹長的眼睛裡柔光一片,氤氳著溫軟的追憶的光:「這個世界上怎麼會存在棠棠這樣的人?完美、強大、堅韌、令人著迷。」
蔣野和秦淵雖然外表和性格相差甚多,其實內里的審美和偏愛卻是極其類似的。
蔣野因為阮棠神魂顛倒,秦淵又怎麼可能抗拒得了阮棠的魅力?
秦淵的薄唇抿成了一條鋒銳的直線。
何其可笑,他對自己未婚妻的了解,竟然大部分來源於蔣野的講述。
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在蔣野不急不緩的介紹中,他竟然真的不由自主地心動了。
那道煌煌曜日下的艷艷靚影,逐漸由遠而近,由陌生變得清晰分明,牢牢地鐫刻在了他的心上。
那是阮棠,那是他從小定下的未婚妻,未來即將與之共處一生的妻子。
秦淵的視線不經意間落在自己蓋著毛毯的雙腿上。
原本的諸多遐思瞬間被凍結,藏著連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無力和痛楚。
「夠了。」秦淵控制著聲線的平穩,卻隱藏不住其中的壓抑:「你還準備說到什麼時候?」
「如果秦淵你想聽的話,我和棠棠之間的故事,我對棠棠的愛戀和心動,一天一夜都說不完。」蔣野直白地表達著自己的心意。
他像是一團燃燒到了極致的火焰,炙熱熾烈,滿腔歡喜。
「不過,你真的想聽嗎?」蔣野終於拿回了談話的主動權,他挑釁般問:「又或者,你今天為什麼刻意避而不見?」
臨陣逃脫,這並不是秦淵的處事風格。
可他就是這麼做了,像是個痴漢一樣遙遙地看了一下午,不置一詞,甚至忘記了本來要找蔣野說的事。
然後,像是個懦夫似的,狼狽地落荒而逃,甚至不敢以這般姿態去見阮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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