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一共有二十多袋,路上用了一些,剛剛又用來給受傷的護衛包紮,如今只剩下最後三袋,他全部拿了出來。
「謝謝,但不用了,我們也準備了傷藥。」阮棠自然看得出來,面前的青年是懷著善意。
只是她本身也是藥師,師父又是首屈一指的大藥師宋副堂主,任誰缺少傷藥,她也不會缺了。
我們?恩人竟然不是獨身一人嗎?
楊君墨微怔。
他這才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身著黑衣的少年早已站到了少女的身側,手中拿著準備好的傷藥和繃帶。
他的存在感實在太低了些,如果不是因為站在了少女的身邊,楊君墨險些要將他忽視。
不過,他手裡的傷藥也是上品,動作極為的專注認真,低眉順目的,完全忽視了面前的楊君墨,滿心滿眼只有少女一人。
兩人站在一起,雖然容貌氣質迥異,卻莫名給人一種般配的感覺,宛若一雙璧人。
不知怎的,楊君墨心中突然湧出了些酸澀感,指尖微微蜷曲,收回了本欲出手的藥粉。
看這少年動作,應當與恩人極為熟悉,而且周身氣息不弱,似乎也是個煉體強者。
那為何剛剛恩人戰鬥艱難的時候,他一直沒有露面?
不然的話,如果有同伴幫助,恩人不一定會傷得這麼嚴重。
楊君墨先是有些困惑不平,轉而又深深地自我譴責起來。
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說到底,這場災禍是因他而起,恩人是為了救他,才招惹了第三境的鷹妖,大部分責任都在他的身上。
至於黑衣少年如何抉擇,那是她們的私事。
看恩人平靜自若的模樣,應當是早就商量好的,哪裡有他置喙的地方?
楊君墨整理好情緒,朝著阮棠和郁余深深地行了一個大禮。
「感謝兩位救命大恩!我們來自藥宗陶鎮分堂,母親姓楊,我叫楊君墨,不知道兩位恩人怎麼稱呼?」
竟然也是藥宗陶鎮分堂的人?
阮棠稍有些驚訝,奇怪地看了楊君墨一眼。
也是這時她才發現,楊君墨的眉眼有些眼熟,似乎是從哪裡見過一般。
仔細辨認,不正是隨了楊堂主的樣貌?
和母親姓,母親姓楊,難道他就是楊堂主的兒子?
這倒真是巧了。
預知夢裡,阮棠雖然一直處於貧民階層,但基本的大消息是聽說了的。
比如說楊堂主最疼愛的大兒子死在了妖魔的手裡,不僅丟了性命,屍體還被殘忍地分成了一塊塊,曝屍荒野,挑釁地丟到了陶鎮門口。
楊堂主目眥欲裂,不顧周圍人勸阻,執意要讓那隻妖魔血債血償,掀起了陶鎮大戰的序幕。
但這還只是開始。
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傳承幾千年的金玄山海圖驟然破碎,妖魔趁此機會大舉入侵,徹底打破了金玄王朝的安穩局面。
偏偏不知道為什麼,皇室那邊並沒有任何的支援,妖魔從陶鎮附近開始,肆虐張狂,侵入了王朝腹地,恣意殺戮狂歡。
據說,人類的屍體堆成了無數座小山,妖魔們吃都吃不盡,天天開肉宴。
只是那時的阮棠被困在方寸之地,根本無力說些什麼,或是做些什麼。
郁余到底只是半妖,在人類城鎮中長大,還不吃人肉,孤僻獨行,大妖們雖然沒殺他,卻也沒有多重視。
郁余也不是張揚的性子,偏安於陶鎮外的小地方,連帶著「寵妾」阮棠,也是耳目閉塞,這些都是半聽說半猜測的八卦。
再到後來,就是主角攻秦淵和主角受穆白他們大放異彩,成了大戰中熠熠生輝的明珠,屢立戰功。
郁余只是他們掃蕩的妖魔之一,阮棠更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
只是因為太過煩人,所以多花了幾分心思,找了個大快人心的「教訓」方式,讓她自食惡果。
「恩人?」看出阮棠的失神,楊君墨不解地又問了一句:「怎麼了,是有什麼不對嗎?」
「沒事,不過萍水相逢,舉手之勞,不算什麼。」
阮棠脫離了預知夢回憶,平淡地解釋:「就算沒有你們,我也會主動和鷹妖對上。」
她特意來密林,為的就是鍛鍊身手,救人只是順便而已。
「不能這麼算。」楊君墨認真地搖頭:「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救命之恩,更是應該——」
以身相許。
楊君墨的話還沒說完,郁余便開口打斷了他。
郁余仿佛根本沒注意到楊君墨,只在專注地處理傷口後,遞了張乾淨的濕紙帕給阮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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