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倒是可以,那……你能不能主動一點?你不主動我也不主動,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在一起呀?而且我覺得矜持不大實用,不誠實說出來怎麼能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心思呢?你覺得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天知道她表面看起來一派從容,實際內心已經咚咚咚的震天響。
如果條件允許,誰不想當個文文靜靜的淑女?可是她的心上人過於木頭,等他主動的時候,搞不好她都兒孫滿堂了,那還有什麼意義。
可她的心上人還是沒說話。
年媱歪著腦袋盯著心上人看,試圖從他的沉默里解讀出他此刻的心情。所以是哪裡仍然令他矛盾糾結呢?年媱仔細想了想,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
是距離問題吧?
一定是的,海盛與達驪,兩座城市,相隔甚遠,他們一直在各自的城市中生活,家人、朋友、工作……年媱篤定自己找到了問題的癥結。
她坐直身體,兩手拿起一瓣他剝空的榴槤殼,觸摸著殼上的硬刺,繼續厚著臉皮,故作輕鬆地笑言:「高隊長,你是不是擔心異地的問題呀?其實……我考的也還湊合,而且我都已經決定了的,如果今年落榜,那就乾脆去達驪生活再準備一年,我這麼努力,遲早都會考上的。」
「而且我真的很喜歡達驪,你看海盛的冬天多冷吧,將來……」她羞紅著臉,感覺把平生的勇氣都拿來用了,但亦是心甘情願。「將來我肯定要在達驪定居的,所以我覺得吧,距離對我們來說只是暫時的問題,很快就能解決。」
該說的都說完了,年媱緊張地望著他。
她聽過這樣一句話,極度坦誠,則無所不能。這些就是她心中所想,真真切切想講給他聽的話,而她也真的勇敢做到了。從小到大,她沒有這樣迷戀過一個人,想去他的城市,想走進他的生活,也想被他了解,被他認可。
這種感覺很幸福,也很忐忑。
她知道,他一定是在思考什麼,所以才一直沒有說話。她的心上人不善言談,但這也沒關係,能長長久久的兩個人都是互補的,所以她相信,他們很適合。
小姑娘沒再開口,高途清楚,她在等自己表態。
眼下的他的確萬分矛盾,在這件事上,他不如一個小姑娘乾脆爽快。這跟以往的自己截然不同,他曾拒絕過許多人,以絕不拖泥帶水的姿態。
但現在。
最後一房榴槤的外殼過於緊緻,高途將其掰開的時候正在走神,銳利的殼尖刀刃一般在他左手食指指腹上留下印痕,痛感並未讓他回神,讓他醒過神來的是小姑娘的驚呼聲。
「啊!流血了!」
年媱嚯一下跳起來,迅速從檯面上的紙抽盒裡抽了兩張紙按壓傷口,緊張兮兮地邊吹氣邊問他:「痛死了吧?媽呀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這榴槤也是,沒事長這麼硬的殼幹什麼。」
高途低著頭,靜默地看著她為自己緊張。這個場景令他想起今年夏天她第一次來達驪時,逼他去醫院檢查手臂咬傷的場景。
那回賀勇和丁錦媛他們一直勸他去醫院,他覺得沒大礙不需要特地跑趟醫院浪費時間,可最後卻沒想到會因為她要哭不哭的樣子妥協,而那會兒在他心裡,他們之間還很陌生。
這點小傷對他來說不值一提,常年堅持訓練令他掌心布滿粗繭,連同指腹也是,其實痛感並不強烈,但看著她為自己緊張的樣子,鬼使神差地,高途生平第一次起了違心。
「嗯,挺痛的。」
血已經止住了,聽見這話的年媱立即又加緊吹吹。
「你先按著點,我去找醫藥箱。」
流血的手指令他心情格外好,高途看著四處忙碌尋找的年媱,唇邊隱笑:「應該不會有醫藥箱。」
年媱當然不知道有人正因為她在緊張而心情舒暢,她找了一圈,的確沒發現這裡有醫藥箱。最後,她在沙發上拿起包,在裡面翻了兩個創可貼出來,快步走回廚房,伸手示意高途,要幫他貼。
某人十分配合地將手遞到年媱面前。
「你包里還有這個?」
年媱在低頭認真擦拭血跡:「只有這個,將就一下吧,其實應該先消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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