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年媱來說,這當下的生活便是天堂,等到月末高隊長跟她定好來海盛的時間,等各自拜訪完雙方的父母,等他們結了婚擁有自己的小家……
夢裡都是笑著的。
帶著這樣充滿希冀的快樂,年媱飛往西番市——田芋出差的駐地,破天荒的,年媱同意爸媽去機場送行。
親眼見著女兒入了安檢,杜秋晨這才露出憂心的神色來。
「也不知道這次媱媱會不會大受打擊。」
年禹平望一眼妻子,他也是心疼的,比當媽的更心疼。可是,也正因為心疼,他這個當爸爸的才一定要悄悄去見一見女兒的男朋友,說實話,拋開距離與工作,他對高途真的是滿意的,這或許就是生意人的經驗吧,見多了人,總能一眼就將對方解讀個七八分,再聊上幾句,一切便會更加明晰。
如果高途願意放棄工作來海盛生活,只要他和媱媱兩人相處的好,那麼作為父母,其實是別無所求的。
物質上那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年禹平和妻子所盼望的良婿,無非是能真心對待女兒,在他們百年之後,能繼續護女兒周全,讓她無憂無慮地過好這一生。話說回來,這天下的父母親,心愿不皆是如此麼?
令年禹平失望的是,高途並未答應按照他所鋪設的道路去走。
「受一次打擊也好,」年禹平嘆息道:「你這女兒,從小到大都順風順水,這次太陽不肯圍著她轉了,也好讓她明白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聽了這話,杜秋晨倒是十分驚訝:「從前你女兒要是受點芝麻大的委屈你都受不了,這回怎麼轉性了?」
年禹平牽著妻子往外走,仍是西裝革履意氣風發的模樣,心境上卻仿佛老了許多。
「我這不是才感悟到很多事都沒辦法替閨女去做嗎?該走的路,該吃的苦,為人父母再想替代也替代不了。」
「哎喲這覺悟,」杜秋晨笑了一聲,心中的憂悶也隨之散去大半:「聽你說那個小伙子確實挺不錯的,害得我也很想見見。如果真是難得的極品,眼下的距離其實也不算問題,大不了我們以後就搬去達驪養老,那邊環境還更好呢。」
話題扯得有些遠了,年禹平又拉回當下:「不錯是不錯,那海盛就沒有不錯的小伙子了?憑我閨女的條件,想找什麼樣的找不著?找誰都是下嫁。為什麼就得我閨女偷偷摸摸報考達驪的學校?他要是真喜歡媱媱,就一點兒都不肯付出麼?那我可絕不答應。」
再者說,在達驪當警察,還能比來海盛聽他安排更舒服嗎?至於掙到手的錢就更不必提了。
不過,也正是高途沒有應承的態度令年禹平更高看了他一眼,如今這個社會,不為錢不為權的人,又有幾個。
「行了,就隨緣吧,」杜秋晨邊走邊釋然說道:「我相信就算媱媱遭遇挫折,也會靜下來好好思考,我對女兒有信心,她有愛人的能力,更有愛自己的能力。」
「你倒是樂觀。」
「我生的女兒,我了解。」
年禹平又是一聲嘆息:「兒孫自有兒孫福吧,我原本還在考慮韓競配不配當我女婿,誰知道媱媱對他根本沒興趣。孩子真的長大了,小時候對她的那一套早就不管用嘍。」
杜秋晨白他一眼:「你總算知道了,你閨女對我們倆那是有八百個心眼子,還故意給我看機票,讓我知道她真是去找田芋,小心思都用在爸媽身上,你就說我們倆悲哀不悲哀?」
二十左右歲,正是輕不得重不得的年紀,這個年紀的孩子們常常覺得自己是大人了,但實際上他們對太多事仍是一無所知的。現在是有情飲水飽,那麼以後呢?就算沒有柴米油鹽的瑣碎煩惱,聚少離多也總是磕磕絆絆的導火索,更何況,警察是個危險係數多高的職業啊。
唉。
「瞅瞅你,總嘆什麼氣啊,老氣橫秋的,將來閨女要是知道你偷偷跑去達驪見過高途,保不齊還會跟你生氣。」
「跟我生什麼氣?」年禹平立刻為自己洗白:「我又沒讓他們分手,一切都是高途自己作出的選擇,而且這件事你也是知道的,可別想著置身事外。」
「哎你這人。」
「我這人怎麼樣?我這人疼孩子疼媳婦,最是顧家,閨女將來能按我這個標準找結婚對象一定會幸福。」
「居然還自誇起來了。」杜秋晨無奈地笑著搖頭。
雖說是自誇,但杜秋晨對自己的婚姻有很深的感觸,丈夫的確是非常顧家的人,從小對孩子的疼愛也是很多男人所不能比的,他們夫妻二人雖時有拌嘴,可大方向一直都是幸福的。
父愛則母靜,母靜則子安,子安則家和,家和萬事興。
她只希望,媱媱不僅僅選擇愛情,擔當與陪伴,是婚姻中比愛情更重要的。
*
西番市臨近沙漠,空氣乾燥,晝夜溫差也大,年媱才一到田芋入住的酒店就開始敷補水面膜。
年媱的到來,著實給田芋帶來好大的驚喜,她還大包小裹帶來好多自己愛吃的,田芋便忍不住抱著她開玩笑:「還結什麼婚,咱們倆一輩子在一起多幸福。」
年媱用纖細的手指小心翼翼按壓面膜,使其更加貼合皮膚,沒正行地含混說道:「你不要男人我可要的!」
田芋哈哈笑:「真該讓高隊長聽聽。」
提到高途,年姑娘憂愁起來:「他哪有空聽呀,這次分開,我們兩個常常三五天才能聯繫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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