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鈴單手撐在一側,心思沒放多少在話本上,打量子桑的目光也並不收斂,被打量的人卻像完全沒看見。
子桑說道:「你對『人心』二字似乎總有偏見,殘忍冷血的掌權者,舍女救子的母親,自願赴死的將軍……世人眼中他們寵愛心上人,母親堅強果敢,將軍捨身赴死,你卻不這樣認為。」天上月明星稀,清幽的浮光庭被明燈琉璃照亮,明晃晃的光映在子桑半邊身體,一半藏於樹影,一半置身燈火,就像他這個人一樣,既游離在萬千塵埃之外,又妄圖讀懂人心。
既矛盾又過渡得十分和諧。
「在你眼裡,這些是以勢壓人,是虛情假意,是不甘無奈,雖是你個人見解,但細想之下倒也有你的道理。」
「人心複雜多變,但也不儘是惡念為先。」子桑緩緩合上書卷,與林鈴說話時視線也不曾落到她身上,平靜的口吻娓娓道來,說的是對坐一日後,他對林鈴這個人的疑惑:「神器臨鈴凝聚諸天上神隕落後的殘靈而生,得天道法則眷顧,承傳承神術之責,即便游離塵世上千年,生出靈智也不過是最近的事。」
子桑這一會兒說的話簡直比他這幾天加起來還要多。
「你『聽聞的故事』,何以讓你對人心偏頗至此?」子桑眼底帶上了探究,又好似有玩味摻雜其中。
林鈴偏不接招,放下撐著的手臂,兩臂交疊放在案上,眼睛毫不躲閃,帶著笑意道:「是啊,那些故事實在是讓我感觸頗深,從而在之後的漂泊中,也未能抹殺我對人心的偏見。」
說謊是肯定會被子桑察覺的,林鈴咬死不全盤托出,子桑再怎麼神通廣大也不會猜到自己是個穿的。
自己既無惡念,也無害人之心,相反她是來幫這個小世界的,眼下又等同於神器本身,子桑不會把她怎麼樣。
林鈴:「上神獨坐一隅之地不與世俗接觸,殊不知『人心』二字,豈是字裡行間幾冊書能夠寫盡的,人心真正可怖之處,還是要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才能體會。」
言外之意,既然您感興趣,索性以後就多多「親眼所見」吧,有她在,她絕對十分樂意為上神多多提供這樣的機會。
可子桑難道真的就不明白這個道理嗎,若他想,天下哪裡不可去,什麼人什麼事看不得。
林鈴說完後子桑垂眸泯然,好不容易升起的那點興致好似再次沉寂了下去。
林鈴:「……」
話已至此,子桑若真有他的理由,那說再多也是無用。
好在授課是答應了。
當日她告訴木楚想請子桑上神授課時,對方那見鬼一樣的表情猶在眼前,她當然也知道子桑這尊大神不是那麼好請的,所以便暫且讓木楚去告知修真界各家傳承試煉一事,具體開啟時間跟授課時間等她把子桑搞定再另行通知。
要是她真的失敗,沒請動子桑,那就只有第一處試煉開啟時,或許可以再試試讓子桑出手了。
林鈴半趴在案上,夜色越深,書上的字越來越模糊,眼皮子耷拉著一下一下開闔,沒多久竟是沉沉睡了過去。
昨夜腦子裡思緒過多想睡也睡不安穩,今日又早早爬起來來了子桑這裡,難怪精神不濟。
手臂墊在腦袋下面,睡著時的容顏恬靜溫和,跟平日裡佯裝的沉穩半點不沾邊,也不見隱隱的陰鬱之色。
眉心微微蹙起仿佛在夢中仍舊不安,嬌美的容貌沒了冷靜自若,顯現出幾分脆弱來,夜風之下臉頰的髮絲跟著來回拂動,更襯得此刻的林鈴像個不堪往事重負的小姑娘。
姚瑤進來時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琉璃明燈被人刻意調暗了一些,紫色的神仙花樹下,淺金色衣裙的林鈴睡得正香,單手持卷的子桑手肘支在一邊,視線越過手中書冊,落在對面的林鈴身上,好像已看了有段時間了。
姚瑤頓時將動作放得更輕,俯身彎腰看了看林鈴的睡顏,寵溺一笑。
她以眼神詢問自家上神:要不要將人送回去睡?
只見一道銀芒閃過,伏在案上的林鈴便已回了自己的床上。
姚瑤眨眨眼,這孩子果真特別,不管是否只是出於好奇,在她印象里,上神還從未這般關照過一個人,甚至連出遠門這種事,也僅過了一日便答應了。
「上神……」她會過來是上神方才傳了訊,還以為是專門叫她過來安置林鈴的,眼下看來是另有吩咐。
暗淡的琉璃明燈重新亮了起來,子桑揮手扔給姚瑤一枚令符。
「你去安排。」
姚瑤手捧白玉令符,這是將修真界眾後生聚集篩選,以及授課之地的安排全交給她去辦了。
「是!明日我便去安排!」姚瑤的語氣簡直不要太興奮。
子桑瞥了她一眼,「下不為例。」
姚瑤笑眯眯地隨口認錯:「是是,屬下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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