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或揣測或探究的目光雜糅在一起，相信沒人會喜歡被這麼多人這般打量。

林鈴斂了眉眼，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進了悟道台，有上界殘留神息作為天然屏障，這才徹底隔絕了外面那些人的探視跟轟然而起的嘈雜。

「這就是神器臨鈴？」

「倒是看不出深淺，也不知臨鈴修的是神息還是跟我們一樣的靈力。」

「不好說，臨鈴跟普通神器還不一樣，身為所有傳承神術的器皿，就算沒有神息，實力也肯定差不到哪去。」

「這還用你說！你沒看連那位荼蘼仙子都跟在她身後，可見上神對這個神器有多不一樣！」

跟在林鈴身後的姚瑤往後看了一眼，隔著神息的屏障，外頭的聲音傳不進來，裡面的人他們也看不見。

「要不要請他們離開？」姚瑤十分輕巧地對林鈴說道：「太吵了，若是上神看見了會比你更不高興的。」

林鈴點了點頭：「也對。」

外面這些都是修真界真正的實力頂峰，為了找機會蹭個課，這群老妖怪才捨得從閉關中爬出來，只是對林鈴而言這些都是路人甲。

真正對她有用的人都已經在悟道台裡面了。

實際上不僅是子桑，就連姚瑤都猜到林鈴選擇三生崖一定有她的原因，不然林鈴一個哪都沒去過的初生神器，怎麼可能僅憑几點簡單的介紹，便一下子敲定了三生崖這個特殊的地方。

對於子桑來說，只要林鈴沒有被魔氣附體，其它的事，林鈴不說他也不急著打破砂鍋問到底。

姚瑤更是全心全意地相信自家上神，對林鈴也像是看孩子那般寵著。

所以最終就是林鈴不說，子桑不深究，姚瑤也不多問。

三個人就以這種不必言說的默契，都略過了這個話題。

「所有應該到的人都到齊了？」林鈴能夠感受到悟道台某一處聚集了眾多駁雜的靈力氣息。

姚瑤道：「聽說是幾天前就都在這裡等著了。」

子桑上神親自授課，那還不一個個急得跟什麼一樣，絕不可能遲到。

林鈴這會兒卻是沒有過去跟他們見面的打算，「反正還沒到授課的時間，就讓他們繼續等好了。」

子桑答應的是在為木楚授課的同時捎帶上別人，距離授課的日子還有三天，子桑多半是不會提前到的，只有林鈴一個人，就算她自己過去也只是被一群人圍觀，那還過去幹嘛。

就是不知道幾天之內，好不容易湊在一起的這群人，會不會忍不住有點小動作。

期待。

林鈴輕輕一笑對姚瑤說道：「我自己隨便逛逛。」

姚瑤也微笑道：「好，若是遇到什麼事，記得傳音給我啊。」

姚瑤說完便轉身重新踏出神息屏障，去好好與外面的前輩大能們「溝通交流」了。

只剩下林鈴一人，系統便出來活躍了：「這個姚瑤對你還真是不錯，你看起來對她也挺有好感的。」

他可沒忘自家宿主對人性的悲觀，能讓林鈴這般親切對待，真的是很難得了。

林鈴沿著悟道台的小路閒逛，「我確實不信任人性，可我又不是傻子，誰是真對我好，我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姚瑤不是普通侍從，她能執掌子桑的令牌，代表長生天傳下詔令，就足以證明子桑對她的信任，想必在修真界身份也是舉足輕重，即便跟子桑一樣，早就對我真正的身份有所疑問，也知道我選擇三生崖說不定是另有目的，也還是事事尊重我的意見。」

系統：「也有可能她只是單純相信子桑的判斷啊。」

林鈴：「可我只看結果。」無論是不是因為子桑，她能感覺到，姚瑤對自己是真實的親善。

系統好像聽明白了又好像沒全明白：「你是說連姚瑤都知道你另有目的？那你怎麼還表現得跟沒事人一樣……」

太繞了，系統已經快把自己繞暈了。

林玲嘴角漾起一抹笑意，「什麼都戳破就沒意思了，看透不說透，詢問不追問，給彼此留有空間，這是子桑跟姚瑤對我的尊重，我很是領情的。」

系統這下才徹底明白，「人性果然複雜……有沒有可能是你想太多了？其實他們什麼都沒看出來？」

林鈴默默道：「我尊重他們的智商。」

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人家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我又漏了馬腳，看不出來才奇怪。而且也不僅僅是尊重我，以我這點本事，若是真有什麼不軌之心，子桑一隻手就能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