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鈴深吸一口氣,雙手捏緊了拳頭走了進去。
明顯穿過什麼的感覺讓她再次側目。
連浮光庭都加了禁制?這些年長生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且一路走來居然一個人都沒遇見,連時常侍奉在子桑左右的姚瑤也不見蹤影,整個長生天安靜得只有風聲,實在是太奇怪了。
浮光庭內更是安靜得異常,低矮的案幾仍擺在那株神仙花樹下,軟硬適中的長榻上乾乾淨淨,沒有零散的話本也沒有舒適的靠枕,環顧一周後,也不見銀髮如雪清絕超然的子桑上神。
林鈴不由得皺起眉頭欲繼續往裡尋人,然而腳下堪堪走了幾步,身體便突然不受控制地被定在原地,連頭都沒法再轉動一下。
「你終於回來了。」
古井無波的語調透著清冷,細聽之下仿佛感受到其中掩藏著的疲憊,像一聲聲嘆息。
若有似無的神仙花香氣漸漸從身後逼近,林鈴想回頭應聲,可身上的禁錮始終無法掙脫,只能從眼角餘光瞥到一隻白皙的手掌在即將觸碰到自己肩頭時又猛地縮了回去,仿佛生怕戳破一個期盼已久的幻影。
她只能無奈地眨著眼聽著身後帶著怨念的訴說,簡直像是聆聽自己的一樁樁罪行。
「他們都說夢見過你,可你偏偏從未入過我的夢境,也不知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唯獨對我殘忍,兩百年,讓我連見你一面都得用這樣的方式。」
聲音停頓了一下,片刻後又繼續說道:「我找了你太久太久,久到已經快忘了當初你是不是真的承諾過會回來。」
「姚瑤勸我該休息一陣子,可我怕一旦停下,就真的連自己也不信你還會回來了。」
身後的人又向前靠近幾分,雙手抬起虛攏著林鈴,低頭時下頜快要抵在林鈴的肩頭,所有的動作跟姿勢都恰好停在差一點就可以碰到林鈴的那一個位置,想擁抱卻擔心連好不容易留下的幻影都破碎,便只能用這樣的方式飲鴆止渴。
半晌後,子桑毫不猶豫地後退了幾步。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林鈴聽在耳中更覺得心酸,子桑上神何曾這般委屈過,她正想著該如何解開身上的禁錮,便感到身上驟然一松,禁錮竟是被子桑解開了,可不等她有所反應便又聽到子桑低聲喃喃自語:「本想著左右都是等,不如設下陣法,待哪日你入夢而來,便將夢境中的幻影留住,雖然無法觸碰,今後好歹也能日日見你。」
「可我終究做不來這般自欺欺人的姿態,任何東西都無法替代你。」
「哪怕是你的影子也不行。」
說出最後一句時,聲音已經低得快聽不見,可在林鈴耳中卻無比地清晰,一字一句像刻刀落在心底的烙印。
她飛快地轉身,用最直接的行動向子桑證明,出現在他眼前的是真真正正的她,而非陣法強留下來的夢中幻影。
整齊的衣領被強勢拽下,迫使子桑下意識地低頭,緊接著唇上便傳來一片溫軟的觸感。
熱烈的氣息從唇齒間一直傳進胸腔,那般熾熱無比,仿佛能將堅冰都融化。
沉寂了兩百年的心重新活躍了起來,懷中溫香軟玉,彼此的心跳在嚴絲合縫的接觸中逐漸達成一致的頻率。
剛剛說出口的話此刻便有些後悔了。
如果這是夢境,那他願意用任何手段將其永久地停留在這一刻。
不知過去了多久,雙唇終於漸漸分開,只是仍舊留戀地摩挲著。
林鈴穩了穩氣息,抱著子桑的雙臂又緊了幾分:「什麼樣的幻影能這麼真實?」
近在咫尺的呼吸猛地一滯。
林鈴將手臂從子桑腰間鬆開,改為勾纏著對方的後頸,讓子桑的頭又低下幾分。
她鼻尖蹭了蹭子桑的鼻樑,輕笑著說道:「聽說有人找了我兩百年,晝夜不分直到力竭,我聽了之後心痛如絞,馬不停蹄地就趕來見他,就是不知這個人會不會埋怨我回來得太晚。」
真實的觸感,近在咫尺的聲音,讓子桑徹底回過神來,眼前的人並非什麼幻影,而是真真切切的林鈴。
他小心試探著碰了一下林鈴的腰,再次確認過後便以更重的力道狠狠將人摟緊。
林鈴放縱著那幾乎讓她喘不上氣的力道,柔軟的指腹不斷在對方後頸處游移安撫。
「我回來了,再也不會走了。」
子桑埋首在林鈴頸窩,「是一回來就來找我了對嗎,我是第一個見到你、擁抱你的人,是嗎。」
他像是急於強調兩人對彼此的重要,是最重要的那一個,好讓這麼長久的分離再也不會出現。
林鈴想也不想就回答:「當然,我一活過來就想立刻回來找你了,只是復活後
我沒有半點修為,連當時身處何方都不知道,這才耽誤了幾天,第一個見到的就是……」
她說著說著,突然想起來——不對,第一個見到的是薛冉冉,第一個撲進她懷裡的,也是……薛冉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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