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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新微面上故意露出一些愁容:「我已經花重金買通了同行之人,之後便能回家,到時候抹去這一遭,凡此種種,只當從來沒發生過,哪裡又敢讓你家知曉。」

「如今我已經知曉,你待如何?」

她微微側開頭,盯著被陳籍扔到角落的《冊府元龜》,道:「博州陳家如日中天,本就是我們明家高攀,如今名節有瑕,自請解除婚約,去玉清觀陪伴祖母,日日抄經,靜思己過。」

陳籍有被她放低的姿態取悅道,不再步步緊逼,往車中倚枕上一靠:「我說過,若你伶俐聽話,我可既往不咎。」

明新微並不需要他既往不咎,只好言好語道:「陳官人人中龍鳳,自是不好配個德行有污之人,兩家還是好聚好散為好。」

陳籍自是不信明家攀上他們這棵大樹,捨得放手,只當她在以退為進:「好了,欲擒故縱一次兩次也就罷了。你若是擔心陳家那邊,我高興了,也不是不可為你遮掩一二。」

她便閉了口,一副與他無話可說的樣子,陳籍桃花眼一眯,不悅道,「我為你多方謀劃,竟也不得你一個好臉色,明家就是這般教養女兒的?」

明知此時虛與委蛇才是上策,她還是忍不住諷道:「魚肉難道要對刀俎感恩戴德?」

陳籍轉了轉手上的扳指,面上那點溫情的面具也撕了下來,私心裡也覺得她這個刀俎魚肉的比喻很貼切。這世上第二等美妙的事情,是完全掌握一個尤物,而第一等美妙的,是完全掌握一個高傲又伶俐的尤物:「說得不錯,冬日吃魚膾,也是別有風味。你且過來。」

明新微沒動,只聽他又道:「你給了什麼好處讓那個武藝不錯的小子送你回家,不如讓我也嘗嘗?」

她雖也知道陳籍絕非什么正人君子,但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錯愕地抬頭,只見陳籍愜意地躺在倚枕上,隨意支起一條腿,一隻手順勢搭在膝蓋上,拇指上的扳指反著冷冷的寒光。

「怎麼,聽不懂?」

他一錯不錯地盯著她的面容,見她從錯愕,到惱怒,到平靜,而後粲然一笑,露出編貝一樣整齊的牙齒,未施粉黛,未著華服,卻別有一種動人的風情,尤其臉頰上一粒細小的擦傷,如同宣紙上一點不知從哪裡漏下的硃砂。喉頭一動,有一種隱秘的渴望想要破冰而

出。

陳籍的渴望有沒有破冰而出,暫且不得而知,楊束在下游十里開外,倒是破冰而出了。

「在那邊!」 一個眼尖的瘦子喊道。

一群人本來在冰封的河面上順流踅摸,此刻見一個矯捷的身影破冰而出,便歡欣鼓舞地朝那個冰窟窿趕去。

「哎呀——別、別動手,友軍,友軍!」 沖在前頭的瘦子喊叫起來。

後面一個大漢替那瘦子格擋下楊束的一擊,急忙道:「楊兄弟,是我啊,吳有勝!」

楊束定睛一看,這鬍子拉碴帶著氈帽的男子,果然是夔州潰軍里的「青狼頭」吳有勝。

楊束收了劍,問道:「你如何來了?」

吳有勝眉頭一舒,讓瘦子給楊束找一套乾衣服,口中道:「你們如此大的動靜,龐先生還能不知曉?一見了海捕公文,便讓我來支援你們,說是讓我盯住梁玉恭的陷車便可。」

他摸摸鼻子:「哪知你們計策如此了得,連我也騙了過去,白白在永濟橋同伏軍幹了一架!媽的,還是老冤家陳籍,真是晦氣!」

他又遞過去一羊皮袋的黃酒讓楊束驅驅寒氣,道:「還好我們跑得快,後來跟著這伙追兵,在這濟州邊境遇見你們,只是看這情況不妙,這次卻不敢貿然出手了。」

吳有勝想,大哥此次力爭讓他來支援,也是有意讓他同楊束修好的意思,因此言語間頗為客氣道:「又見你打算金蟬脫殼,便想著先同你匯合後再從長計議。如今這情形,你可有章程?」

楊束運氣一周天,手腳已然暖和起來,又看了看吳有勝帶來的這十幾人,就算有他們加入,人數上並不占優,點頭道:「奇襲。擒賊先擒王。」

楊束同吳有勝一行趕上陳籍的車隊時,隱在道旁的山林里,一眼便見到了一路被拖在馬後的尉遲等人,吳有勝本就同陳籍有舊怨,此時啐了一聲,道:「這狗娘養的陳籍,真是個面白手黑的。」

楊束在那一眾被馬拖行的人里並沒有發現明新微,便將目光投向走在車隊中間的馬車:「你去前方劫道,截停車隊。」

吳有勝知他要趁機偷襲,也不廢話,點了幾個嘍囉隨他打馬而去。

當車隊被截停時,走在前面的小卒吃驚地看著這過於簡陋的劫道隊伍。

當中一個大漢將一柄寬刃手刀抗在肩上,大喇喇說道:「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錢!」

小將羅小樓本來護衛在陳籍馬車左右,此刻見了劫道的,便迅速打馬上前,不可思議斥道:「你們窮瘋了吧!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官府的車隊!」

吳有勝將那柄沉重的寬刃手刀「咣」地從肩上破空指向馬車,囂張道:「劫得便是狗官陳籍的道!陳籍——你爺爺在此,還不出來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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