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束聽了一路,好奇道:「這究竟是什麼考試,這等無稽之談,也有人相信,還花大價錢作法?」
「自然是一步登天,成為人上人的唯一途徑。」 明新微道,「在大宋,考試當官,便是出人頭地,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每年一放榜,新科進士全成了香餑餑,富戶們揣著厚厚的嫁妝單子,為求東床快婿,謂之榜下捉婿。」
「那你也這麼覺得?」 他裝作去看路旁一個炊餅攤,口中問道,「也準備找個當官的……那什麼。」
明新微覺得楊束的表情有些好笑,問題也有些大膽,這話問的,就像她當真有得選似的。她面上微微一笑,嘆道: 「若我喜歡,七品小官也行;若我不喜歡,一品大員也行。」
楊束見她唇角翹起,竟然還說俏皮話,撇撇嘴,陰陽怪氣道:「說來說去,還是要當官的。」 他覺得有些莫名的委屈,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硯滴,塞到明新微手裡,「送你了,官夫人想必筆墨用得多。」 隨後大踏步去了炊餅攤。
明新微低頭一看,是一隻小象模樣的硯滴,肚子裡的水可從高高揚起的鼻子裡流出,不是什麼名家名作,卻憨態可掬,別有韻味。兩人跑了這麼些鋪子,她忙著選地圖,也不知楊束什麼時候在一旁偷偷買的。
她在心裡微微嘆了口氣,而後便仰起頭,故作高興道:「誒——既然收了你的禮,你又難得來一趟東京,正該吃些好吃的,去樊樓吧。」
東京七十二家正店,樊樓位居第一,有三層相高,五樓相向,樓與樓又有飛橋相通,珠簾影動,恍若天上宮闕。
兩人到時,尚未到飯點,有的是空座,於是便要了一間向陽的雅間。店中跑堂的,向來被稱為「大伯」。不知是不是暑天酒店的把戲,這大伯胸前竟然還刺繡了「冷淘」兩個字,殷勤道:「二位樓上請,叫我冷淘大伯就行。」
進了廂房,明新微做東道,菜點得很利索:「主菜要蒸鹿脯,紫蘇魚,羊頭僉也來一份吧,讓飯食博士裹上些紫蘇汁子。」 轉頭沖楊束道:「你試試這羊頭僉同當初在清河吃的有何不同,就是這菜適合冬天吃,夏天的話,少吃一點,免得上火。」
她瞅了瞅冷淘大伯,道:「再來點槐葉冷淘,爽爽口。小菜的話,要決明兜子,蜜澆金絲肚……小食要羊乳酥山,哦對了,再要一個你們新出的梅干玉板鮓。」
楊束問:「有金齏玉膾嗎?」
明新微心中一動,當初在山中小院的時候,做過一道金齏玉膾請他吃,他還記得。
冷淘大伯滿口應承,笑道:「有的有的,二位一看就是行家,點得都是好菜,不用我背菜單了——茶酒還要些什麼?」
「酒就不必了,要兩盞點茶,嗯……點個蓮花圖樣吧。」 明新微道。
「具體哪個蓮花圖案呢?咱們樓有並蒂蓮花,蓮蓬月夜,魚戲蓮葉……」
楊束聽到並蒂蓮花,心道這個好:「那要並蒂蓮花。」
「那給他點一個並蒂蓮花吧,我就不要並蒂蓮花了。」
楊束聽她說「不要並蒂蓮花」了這句,立馬氣憤地盯住她,明新微只作不覺,忍著笑繼續道:「聽
說現在又出了一個清水蓮子圖?」
「啊,是!是根據南朝《西洲曲》……」
「嗯,那我就點清水蓮子圖好了!」 明新微打斷了冷淘大伯介紹,她當然知道是根據南朝《西洲曲》作的點茶圖。
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
蓮子清如水,「蓮」即是「戀」,「蓮子」即是「戀君」,「清」 即是「情」。
一腔心事清如許,至純至澈,多麼美好,但停留在這裡就好。
喜歡和廝守,是兩回事。
「就這些吧,有勞。」
「好叻,二位稍坐,餐食稍候就來。」冷淘大伯行個禮便出去了。
明新微看了一眼楊束,解釋道:「繁樓雖不是以點茶技藝聞名,但也不差,我們兩個點一樣的,豈不浪費了?你要不喜歡你的點茶圖,一會兒我的同你換好了。」
他是想要交換的意思嗎?
「不。」
明新微沒管他,只輕巧地轉了話題:「好啦,同你說正事——如今地圖到手了,看起來頗為可信,但事關重大,最好還得側面印證一二才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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