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新微卻分外輕鬆,仿佛放下心中大石一般,展顏道:「既然你幫楊束傳了話,也幫我同陳籍傳個話吧。退婚的事,你們不願意去談,還是我這個當事人去談比較好,不然人多嘴雜,我怕傳來傳去,詞不達意,反而不美,你們說是吧?」
明二哥聽了這話,不敢接茬,只拿眼神向老爹求救。
「絕無可能!我明家女兒若做出這等沒皮沒臉的事,真是臊也臊死了!」
明新微明白明老爹這只是跳腳抱怨,並不管他,沖明二哥打了個「靠你了」的眼色,便告辭離去,留下明二哥一個頭兩個大,勉強安撫道:「這個,在濟州的時候,他們二人必定也是談過此事的,你就讓他們小兒女自己去說,說好了,是一世的姻緣,不然,總不好別彆扭扭上花轎。」
明新微聽得冷笑,誰和陳籍「小兒女」呢?他兒子都會下地跑了,家中美妾、行首相好應有盡有,是各中老手了,資歷一點不小。
回到望月小築,明新微將手中的天青夾紗風燈遞給女使,便讓眾人都退下了,自己進內室,想了想,輕輕支開一扇窗戶,抱了梅花豹,在燈下看一卷《嶺南風物誌》。
但半天沒翻動一頁,過了片刻後,終究把書合上了,出聲道:「你是不打算現身了嗎?」
回答她的是梅花豹乖巧的一聲「喵——」,它跳上書桌,耳朵往後一倒,下壓身子撅起尾巴伸了個懶腰,等它眯眼伸完懶腰,便見桌邊多了個人。貓兒打量他一下,確是相熟的,於是跳下桌去,倨傲地圍著那人走了一圈,尾巴高高豎起「喵」了一聲,算是打了招呼。
楊束原本要答話,但看明新微又翻開了那本《嶺南風物誌》,並不看他,便有些不自然地先彎腰回應了梅花豹,摸了摸它的頭:「你還記得我。」
梅花豹這次卻沒出聲,只是輕巧地又跳回桌上,臥在一旁,將兩隻小腳窩在身下,滴溜溜兒地望著兩人。
楊束清清嗓子,開口道:「你怎麼知道是我?窗戶也開了,不怕是賊人?」
明新微翻過一頁書:「這天底下恐怕找不出第二個尾隨別人,卻還在別人影子上作怪的賊人了。」
以楊束的功夫,明新微自然是發現不了他的,但架不住有人一路上找著機會便在她影子上加犄角,雖然隱蔽,但她轉彎時,還是瞥見了。
楊束也不知道自己一時心血來潮做出如此奇怪的舉動,關鍵還被人發現了,一時不想承認,支支吾吾了一下,乾脆回答了她最開始的問題:「……本想看你一眼就走的,沒想著進屋。」
「為何?」
「中原禮數頗多,又是深夜,有些——嗯——唐突?」
楊束想了想,用了明二哥的詞——唐突。當初托他傳話時,明二哥暴怒,便是這麼罵他的。
「那在山中我們同住一院,也是於禮不合,分外唐突。」
楊束點點頭:「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乾脆搬了個鼓凳,到她身旁坐下道:「講究諸多虛禮,真是受累。」
她斜斜瞥他一眼,忍不住酸言嗔語一句:「有些虛禮還是要講一講的,畢竟我還等著你請我去樊樓大吃一餐,正式告別呢。」
楊束聽了,面上一喜道:「你二哥幫我傳話了?他當時罵的那麼凶,我還當他不會同你說呢!」
明新微莫名心中一惱,霍地起身:「樊樓漏夜長明,現在去吃,也來得及。」
楊束忙拉住她:「也不用這麼急吧?」
「難道還要看黃曆嗎?早吃早了,免得耽擱你路上行程。」
「什麼行程?」
「既然是正經告別,那自然是再不相見的行程。」
楊束就算再遲鈍,也知道這「樊樓告別」捅了馬蜂窩了,可她自己之前也明明句句催他回大理,又請他去繁樓踐行的啊,怎麼他禮尚往來說一句,就不行了呢?但她此時氣焰甚高,他也只好矮半截,低聲道:「可我不那麼說,怎麼好說要再見你一面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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