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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符山晴只是挪開了下視線,便也尋不到方才的目標了,她臉上的震驚絲毫未褪去。

「老天……我發誓我是真看見了……但也有可能是我眼花……」

嘉畫目光如炬地朝窗外來回逡巡:「或許……」

她想說「或許真是你眼花了」,可她連這樣否定的假設都不忍心說出來。

於是她的目光再次轉回好友臉上,定聲問:「你看見的是秦淮書,還是和他長得相似之人?」

「怎麼可能是秦淮書……」符山晴才說了半句,卻又話鋒一轉,驚訝問,「你這樣問難不成是玄妙觀道長真給你把秦淮書的魂招回來了?!」

嘉畫閉上眼,冷靜了下來。

「不……」

她深吸口氣,再次睜開眼時,先前的醉意已全然消散了。

若說她先前對招魂一說心存僥倖,那與玄妙觀主的談話也幾乎讓她完全放棄了這個幻想。

她神色清醒:「……果真很像?」

符山晴肯定作答:「如果我沒有眼花的話……簡直就是一般無二!」

她眸中的驚色仍未消散,顯然方才所見對她的衝擊不小,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看見了什麼。

嘉畫重新取杯倒了酒:「山晴,方才我說欲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男之話,是說笑的。」

符山晴:「我知道。」

嘉畫勾了勾唇,仰頭飲盡杯中酒,微微上揚的眼角蔓延出一絲瘋狂。

「但現在,不是了。」

她徑直走到門口,拉開廂房的門,淡聲下令。

「召城防軍,封北城,尋人。」

郡主令下,瞬間掀起滿城風雨——

尤以鳶尾樓所在的朱雀大街為甚,本就是最繁華熱鬧所在,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忽的被官兵封住所有街口,執刀而立,秩序森嚴,許進不許出。

一時間亂上加亂,很多人不知發生了何事,恐慌的恐慌,緊張的緊張,沸反盈天。

酒樓內的廂房中,門窗關上了,將外面的喧囂盡數隔絕。

嘉畫坐在窗下,已飲盡了幾壺酒。

她對面的符山晴實在是有些坐立難安。

「嘉畫,你這樣鬧的太大了……」她揉了揉臉,緊張道,「我甚至不敢想,這會有怎樣的後果……」

希望只是亂一陣,儘快找到人,不要出其他的亂子才好。

「我知道。」嘉畫垂眸,「但無論什麼罪,我自領了。」

「嘉畫……」

「我今日就要把人找到。」她又倒了杯酒,偏執得無一絲動搖,「這種事,我一刻也不會等。」

符山晴捉住她的酒杯,嘆了口氣:「……那,少喝些酒吧。」

嘉畫抬眸,不知何時眼尾泛出淡淡的紅暈。

她注視著好友關心的視線,緩了緩神,再次啞聲問:「真的……很像他?」

符山晴鼻頭有些發酸,縱然在方才的一個時辰內,她已問了許多次這個問題,她仍不厭其煩地給了她肯定的回答。

「我相信我沒看錯。」

「那就夠了。」

此刻鳶尾樓下,城防營長被匆匆趕來的京衛府知府一把拽住:「周將軍,你還不把你的人撤了!再胡鬧下去,我的官帽可要丟你手裡了!」

城防營長哼道:「無郡主令,我敢撤軍,我的官帽也要丟了!」

知府眼一瞪:「那你鬧這麼大動靜,郡主要找的人找著沒?」

「找到個屁!」城防營長壓低聲音,「你知道郡主要找誰?找故去的小秦將軍!我上哪兒給她找去?除非把我殺了,我上陰曹地府找去!」

「這不胡鬧嗎這不是!」知府目瞪口呆。

「是胡鬧,不過咱們郡主金尊玉貴的,我可不敢說這話,你怕擔責,你上去說。」城防營長指了指樓上,「反正我這頓罰是少不了的了。」

京衛府知府心裡犯難,周峰這個城防長只要擔擅自調兵封城的責,而他這麼封下去,百姓出的所有亂子可都要他來擔責,若是再鬧出什麼命案……

他神色一凜:「你先告訴我,你的人已盤查了哪些地方?」

一刻鐘後,他垂手站在嘉畫面前,斟酌著言辭。

「已與周將軍商榷過了,周邊都已查過,確無郡主要尋之人,只怕郡主鳳眼瞧錯也說不準……」

嘉畫神色淡淡地望過來。

知府忙低頭:「下官是說,小秦將軍那等儀貌哪是一般人可比……」

嘉畫知是推脫之言,也不生氣,面無表情問:「當真全查過了?」

知府心臟突了下,硬著頭皮道:「北城除去業靈寺外,基本都查了。」

業靈寺,乃是京中名寺,佛門重地,刀兵無聖旨不得擅入。

他們自然不敢查,這總該怪不到他們頭上。

上天保佑,快結束這場鬧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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