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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按住被子一角,宋序動了下,卻又像虛弱到沒力氣,只得作罷,倚在床頭向里側首,任墨發散落,遮住神情。

他仿佛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不知如何彌補,心虛到不敢面對她,也不知如何面對自己內心。

不僅心虛,還有些迷惘不解。

他與嘉畫相識不久,到底為何會對她無法克制地產生那樣令人不齒的貪戀與依賴?

正如此刻,嘉畫離他這樣近,他若任由慾念瘋長,便恨不得一把將她攬進懷裡,像失而復得般狠狠擁住,揉進骨血里方才罷休!

心緒紛亂,驟然中斷……嘉畫抬手輕輕放在了他胸口上,低聲問:「是這裡疼嗎?」

她感覺到宋序渾身緊繃起來,心跳更加快,比她要快得多。

「……」宋序深吸了口氣,才轉過頭,墨發下是蒼白如紙的俊朗面容。

他覆上她的手,頓了下才放下:「無妨,不疼。」

她的手和夢中別無二致,一樣纖細柔

軟……

念頭才浮現便被生生扼斷——怎麼又是夢!

宋序眉頭緊蹙,已有些厭煩這樣克制不住胡思亂想的自己。

他更不知道面對嘉畫時該如何從容,夢的荒誕可以不作數,但他的淡漠疏離亦是偽裝。

嘉畫忽然伸手將他散亂的額發溫柔撥開,露出那雙極好看的桃花眼,完美的弧線勾勒出漂亮的形狀,秦淮書每每用那雙眼含笑看她時,她會甘於沉溺其中。

現在,一般無二的眼,卻是不同的眼神。

嘉畫從宋序的眼裡只尋到抗拒,冷淡,還有慍色。

他的確應該討厭她,他有正當的理由。

這大概就是他常常避開她視線的原因,他連與她對視都不願意。

從前秦淮書最愛的便是看她,看她笑,看她鬧,更愛看她在開心時,特意轉頭尋他的目光。

即便只是一個越過人海的對視,也足以讓彼此動情。

「那你才喝了藥,要不要再睡會兒?」嘉畫問,「我看你精神不太好。」

「我回自己屋子。」

「就在這裡不行嗎?」

「不……」

「就在這裡。」嘉畫打斷他,語氣不容置疑。

宋序眉頭緊鎖,盯著她:「難道貴為郡主,不知道男女有別?不知道何為禮教?難道隨便一個陌生男子就能進郡主的閨房?」

「那又怎樣?既貴為郡主,還需在意名聲嗎?那些達官顯貴逛煙花柳巷時,不也很多青天白日去的嗎?」

嘉畫淡淡不屑:「我趙嘉畫反正在京城也沒什麼好名聲,也不需要。再者,禮教約束不了不守規則的上位者,再再者,你也不是陌生男子。」

宋序一怔。

便見她目不轉睛地望著他,嘴角笑意散開:「因為你是我選的,所以,我允許了。」

宋序沉默。

每當她這副驕縱模樣展露無遺,他才能勉強將嘉畫郡主與夢境中的嘉畫區別開來,然後告訴自己,夢是相反的。

囂張跋扈的嘉畫郡主怎麼會如夢境一般,擁有那副可愛溫柔的性子。

他懶於爭辯,索性靠著床頭閉著眼。

一時間房內陷入安靜。

他不說話,嘉畫反倒歡喜,這樣的宋序才與秦淮書更相似,無論他如何態度,只是注視著他的眉眼,嘉畫便能多出一份耐心。

門外響起很輕的敲門聲,和星在外道:「郡主,我帶烏刀回來了。」

嘉畫應:「你把它放進來吧。」

門被推開一半,一隻胖乎乎的狸奴輕巧地躍進屋內,通體雪白,唯有四足雙耳並一根尾巴是黑色。

嘉畫注意到宋序睜開眼,便道:「是我的貓,它叫烏刀。」

「烏刀?」宋序嗓音略喑啞,輕咳了聲。

嘉畫俯下身,朝烏刀呼喚,聲音甜膩軟糯,笑意盈盈。

貓兒便歡快叫了聲,高高豎起尾巴,踩著輕盈的步伐跑來。

因雪色毛髮襯托,那尾巴的確像一把黑色刀刃。

宋序目光不禁柔和下來:「名字起的很是貼切。」

「那當然。」嘉畫抱住跳上膝的貓,笑著和它蹭了蹭,「烏刀,今天有交到新朋友嗎?」

烏刀叫了兩聲,轉頭看著宋序。

嘉畫注意到,解釋:「我的貓不太親人,平時只有兩三個人能抱它,大約是你在這裡,它有些警惕。」

但她話音剛落,烏刀便連叫了幾聲,從嘉畫懷中縱身一躍,準確落在宋序身上,低頭去主動蹭他的手。

第18章

求解 吃醋?還是占有欲?

嘉畫驚詫於眼前這一幕——

向來不太親人的烏刀,居然主動在宋序懷中撒嬌求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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