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科眼皮跳了跳,趕緊讓開,就見莫文州神色兇狠陰鷙,用力一鞭子抽在宋序肩膀處——
大約肩胛骨斷了,宋序悶哼一聲,眉心浮現疼痛之色。
莫文州笑得得意:「你看,這不就出聲了嗎?」
不過他到底養尊處優慣了,手上力氣不大,用鐵鞭實在費勁,又嫌鐵鏽弄到手上難聞,便丟到一旁,走出牢門。
管家正在外面聽動靜,莫文州吩咐:「給我拿軟鞭子來,帶倒刺的那種。」
管家點頭:「隔壁刑房都有,還特意燒了炭,那烙鐵已燒紅許久了。」
莫文州眼露精光,忙過去一看,果然如此。
那燒紅的炭盆上架著一根烙鐵,被火燒的通紅。
他也顧不得軟鞭,直接便拿起烙鐵奔回了原先的牢房,笑得暢快:「天冷,試點熱的。」
管家跟來阻止:「燒紅的烙鐵燙在衣服上容易起火,要先過水冷卻一下,再按在皮膚上。」
「快快——」莫文州催促,同時一邊過了水,「呲」的一聲,滾滾水汽冒出,鬼魅般聚在上方。
管家則上前,暴力兩下扯爛了宋序的外袍,露出白色裡衣,肩膀位置此刻正往外滲血,又將他領口處扒開,露出精壯胸膛。
「世子爺,此人有心疾,避開胸口位置,往右側偏一點就好。」
莫文州將高溫烙鐵湊近宋序,笑道:「你要是向我求饒,就說『求世子爺饒小的一命』,或者跪下來磕頭,興許爺還能考慮考慮,放你一馬。」
宋序依然保持緘默,雖狼狽至極,眼神卻如同蔑視。
這隱約熟悉的眼神讓莫文州感到莫大羞辱。
謝科從地上拾起一物:「這是什麼?……手帕?這人怎麼還用女人的東西?」
「別動。」宋序驀然冷聲。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開口。
謝科一愣,下意識僵在那。
「什麼東西?」莫文州不耐。
管家接過一瞧,皺眉:「這上面的標誌似乎是……郡主府的。」
郡主府?
莫文州立刻喝問:「……這是哪來的?你偷的是不是」
宋序沒有解釋,只盯著他,淡聲:「……還我。」
莫文州勃然大怒,猛的一下將烙鐵按在他胸口處,高溫下皮肉燙壞粘連,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血剛流出來又被蒸乾,刺鼻的味道充斥著這件逼仄陰暗的牢房。
在那一瞬間,謝科趕緊害怕的轉身閉眼,但意外沒聽到宋序的慘叫聲,不禁又好奇扭頭去看。
難以言喻的劇痛之下,宋序幾乎意識模糊,痛哼聲從喉間擠出,隨破損的口腔血氣一道溢散,只留下沉重的喘息。
汗水不住滴落,堪比先前的髒水,於腳下迅速匯集。
他眸子因充血而發紅,臉色愈發慘白下,神智卻愈發清醒。
「你……」他強忍劇痛,嗓音嘶啞不成形,「你是為了……她……?」
一個小小的「她」字莫名令莫文州氣得滿面通紅,手上更加用力,仿佛要將宋序燙個皮焦肉爛方才罷休!
管家及時攔阻:「世子爺,莫要玩出人命來!」
莫文州緊緊捏著那方手帕,臉頰抽搐,連聲問道:「是不是嘉畫給你的?她居然連這貼身之物都給你了?你們還做了什麼?她在業靈寺住了一個月,你們做到哪一步?」
宋序垂眸,並不答他。
莫文州被刺激得幾欲發癲,將烙鐵一扔,從管家手裡奪過軟鞭,一下一下猛抽在宋序身上,瞬時七八道血痕浮現在白色裡衣上,極為刺眼。
「叫你啞巴!叫你啞巴!……卑賤東西!雜碎玩意兒!……」他邊抽邊破口大罵著。
謝科嚇得臉色發白,站在稍遠,一個字也不敢說。
鞭子上倒刺勾的幾乎沒一塊好皮,裡衣破碎,宋序整個人似乎在鮮血里浸泡透了。
管家注意到宋序狀態不太對勁,再次攔住了莫文州。
「世子爺,再打下去人就死了。」
莫文州眼睛通紅地喘著粗氣,咬牙切齒:「……死了就死了!就是死了太便宜他了!看見他這張臉我就噁心!」
手帕在他手裡幾乎揉爛,他滿腦子都止不住地浮現嘉畫曾經對秦淮書柔聲微笑的場景。
管家勸道:「世子爺冷靜些,若嘉畫郡主真對此人上心,為何離開業靈寺時卻沒有帶他一起走?要知道從前嘉畫郡主看上哪位,都是直接強擄回府的,可見此人在說謊,那手帕說不定就是他偷的。」
這話算是勸到了莫文州心上,緊盯著宋序,獰笑:「此言有理,看來他這張臉再像秦淮書,嘉畫看了一個月也看膩了,所以才不帶他一起走。」
管家見狀,趁機再勸:「咱們出來時辰不早,街上有宵禁,雖說不攔侯府馬車,也要早些回,不然怕侯爺問起不好解釋,此人留一條命在此,世子爺不解氣不過癮,便明日再來就是。」
莫文州將軟鞭扔到刑具架上,狠厲道:「明日再備上辣椒水或者烈酒!」
管家應著。
莫文州這才稍稍解氣,將那手帕往懷裡一揣,大步走出了牢門。
謝科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趕緊小跑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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