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面首是什麼?未來郡馬?」
「當然不是!」嘉畫大驚,「我……」
「他闖下大禍,你卻仍然包庇,可見在意,既在意,不如就此心定,留他在身邊,給他一個名分,兩生歡喜。」
「不是!不是!」
嘉畫立即起身辯解,話都未說兩句,眼卻已泛了紅,「秦將軍,不是這樣,我……我不可能……」
不可能愛上其他人。
她哽咽著說不出。
秦約依然從容,淡定道:「天下事無不可能,我當年正是為我第一任丈夫才上的戰場,那時全憑恨意,不懼生死,也以為自己愛極了,如今我心裡卻不是他。」
嘉畫眼淚悄無聲息地滑落,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秦約將軍當年的經歷,但她從太后口中不止一次聽過,她敢愛敢恨,敢想敢為,是個極厲害颯爽之人。
可她趙嘉畫比不上她,亦做不到愛上旁人。
她在旁人身上找秦淮書的影子,也不過自欺欺人而已。
秦約望著她,目光溫和,但藏有力量。
「畫畫,別被自己困住了,人的一生可以有不同選擇。」
嘉畫呆呆地坐回椅子中,止不住落淚。
這些由來已久的傷,一直鮮血淋漓,根本結不了疤,更別談癒合。
但她即便可以裝作不疼,裝作麻木,卻不能在秦淮書母親面前做到。
她一見面,輕易幾句話就擊潰了她。
秦約說:「淮書的墓在西粼山,靈位在業靈寺如露殿,思念他時便去看他,日子久了,自然就能放下了。」
「別說……」嘉畫捂著臉哭泣,「求您別說了……」
秦約見狀搖了搖頭,隨即絲毫不拖泥帶水地換了話題。
「那便說點其他的,老侯爺已同意不再追究世子遇刺一事,你可以放心了。」
她此次來不是為了刺激嘉畫,而是為了侯府那事。
皇上並不完全清楚事情經過,但他也告訴了她最重要的一點,對莫文州出手這人,與秦淮書長相十分相似。
秦約喪子之痛並非不深,但她從不是自困之人,因而每每聽到嘉畫尋找與秦淮書相似的替身入府時,也提不起絲毫興趣去瞧那些人是否真有自己兒子的影子。
她倒真心希望嘉畫的痴情能順利移到別人身上,才不至於時時陷入憂慮恐懼之中。
她今日上午出宮後不久便去了朱衣侯府,沒見到莫文州,只見到咳疾愈發嚴重的老侯爺。
老侯爺見到她亦是高興,問她邊境狀況。
她說了之後,老侯爺不住點頭,欣慰笑道:「好好好……大希有你秦約,真乃國民之幸,若是淮書還在……」
他沉重地嘆息了聲,又是一陣掩不住的咳。
秦約沉默片刻,便直說了來意。
「晚輩此來,想請侯爺莫要追究傷了世子的兇手。」
「……什麼?」
「我今早進宮,已了解了事情經過,那人深受世子折磨虐待,故而出手反擊逃命,錯在世子。」
「你……你這是什麼話?」
老侯爺慍怒,「此事與你無關咳咳咳……你為何要為此人插手?那可是我文州的一隻眼,他便是拿性命來賠都是不夠的!咳咳咳咳……」
秦約反問:「老侯爺戎馬一生,難道不是為守護黎明百姓?」
「你這問的什麼?」老侯爺眉頭緊皺,已有些不耐,「我輩軍人保家衛國,護佑百姓,乃一生初心與使命。」
「既是護佑百姓,難道此人算不得百姓?若是算得,那麼老侯爺如今不問是非要傷他性命,是否失了初心?朝廷自有律法,越過律法濫用私權,是否又在使命之內?」
「秦約!你到底想說什麼?」老侯爺目光沉沉,激動起來,「此人難道與你有什麼關係?你為一不相干之人跑來我這裡打什麼官腔?你既說律法,那便也應將他找出來扭送官府嚴懲,我文州如今左眼已毀,身心俱傷,又憑什麼要我不追究?」
「再說,若此人完全無辜,文州為何要故意折磨虐待他?可見他之前必是做了得罪文州的事,文州才生氣至此,絕不可能是你說的『無辜』!」
秦約不疾不徐:「因為此人與我兒子淮書容貌相似,世子因對淮書舊怨而遷怒於他。」
老侯爺眼一下睜大了,有些難以置信。
他當即拷問了管家與當時隨行侍衛,連莫文州也被迫承認了,他才確認此事緣由竟如此荒唐。
在秦約面前,他只覺一張老臉要丟盡了。
「老夫明日就向皇上遞交奏疏,不再過問此事,就當……文州長了一個教訓吧。」
秦約沒向嘉畫說明經過,只告訴她此事結果,便準備離開。
嘉畫忽然扯住她袖子,眼眶紅紅的,像只可憐的小兔子。
「秦姨,宋序就在我府上……你要不要……見見他?」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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