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那就說正事吧。」
陸珩開門見山,直接問:「姑娘了解郡主府上那位與小將軍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嗎?」
這就進入正題了?
符山晴怔了怔。
她模稜兩可:「算是了解吧,大人想問什麼?」
「我想知道,這人是什麼出身, 從何處而來,又是如何與郡主結識, 入了郡主府上。」
符山晴耐著性子,不疾不徐地解釋。
「當日也是在鳶尾樓,我與郡主喝……喝茶, 不期往街上一瞥,驚見一位與小秦將軍容貌相似的男子,郡主為了找到他,就召集了城防軍封鎖了北城,最後是在業靈寺尋到此人。
據我的了解,他名喚宋序,是個孤兒,從小在二君山玄妙觀中被一老道養大,出身的確與將軍府並無關係,至於他長得與小秦將軍相似,大約是天底下存在的巧合吧。」
陸珩追問:「他既是孤兒,如何確信他與將軍府並無關係?」
符山晴微怔:「這……秦將軍昨夜不也說過嗎?」
陸珩皺眉片刻,又道:「天底下真有這樣的巧合?存在容貌氣質都如此相近之人?」
符山晴笑著抿茶:「這我就不知道了,或許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那他成為郡主府面首是心甘情願的?是否受郡主脅迫?還是寄人籬下不得不從?」
這話多冒昧啊。
符山晴放下茶杯,斂了笑意:「陸大人,郡主雖有些任性,卻也並非真是巧取豪
奪的性子,從前那些男寵在她府上都過得很好,沒有一個不是自願的,至於宋序,最初郡主想強帶他入府,他不願,郡主並未強迫,後來他之所以留在府上,乃是受傷後為郡主所救,在府上養傷罷了,並非你想的那個樣子。」
陸珩略怔,點頭:「不是我想的,是京中傳言如此,多謝符姑娘實言相告。」
他道宋序受傷生病是嘉畫不讓他見他一面的託辭,原來不是。
「京中流言紛紛,十成有九成系謠傳,望大人不要偏聽偏信,詆毀郡主名聲。」符山晴說,「我知道大人問我宋公子事宜,乃因小秦將軍,既然大人尊重小秦將軍,便也應該尊重郡主,他們青梅竹馬,相知相愛,榮辱一體。」
陸珩露出詫異之色,端詳著符山晴。
符山晴毫不膽怯地與他對視。
片刻後,陸珩倒了杯茶,起身朝她行了一禮。
「姑娘所言極是。」
他坦言:「我乃將軍副將,與他並肩作戰多年,對他很是欽佩,但他殉國不久,這位未婚妻郡主便四處尋歡作樂,我心中不免對她生了偏見,是陸某狹隘,向姑娘道歉。」
符山晴沒想到他是這個反應,不免笑了笑,亦起身還禮。
「大人襟懷坦蕩,有錯就認,是磊落之人。」
「姑娘仗義疏言,亦是可交之人。」
兩人杯子輕碰了下,杯中茶水漾起漣漪,如同符山晴的心湖。
陸珩重新坐下,第一句便是:「所以,姑娘不認為宋序與小將軍存在聯繫?」
符山晴失笑:「有什麼關係?難道還如《楚辭》中那般,魂兮歸來了?」
「魂兮歸來?」陸珩認真問,「我讀書不多,請姑娘賜教。」
這話說的符山晴不知怎麼答了,只好簡單解釋了一番。
「楚人……招魂……」陸珩反覆念了幾遍,點頭,「姑娘大才,多謝解惑。」
觀其神態,似乎真信了,符山晴啞然。
從前只覺他坦蕩,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還如此耿直。
她之所以心系陸珩,是幾年前一次燈會上她與家人走散,遇上一群醉鬼調戲,攔著不讓她走,把她生生嚇哭了。
恰好陸珩路過,二話沒問,就擋在她面前,喝退了那群人,還將她送回了安全處等候家人。
他甚至沒問她的姓名,也沒留下姓名,因其穿著樸素,卻又人高馬大,符山晴還以為只是哪家路過的護衛。
後來再見,是在一次宴會上,她意外見到陸珩與一群武將推杯換盞,酒興正酣時,一位將官伸手將一送酒侍女扯入懷中失禮,嚇得那侍女酒都灑了。
也是陸珩出手,及時將侍女拉了出來:「酒罈子太重,叫男人來倒。」
那將官有所不滿,陸珩卻往他碗裡倒滿了酒。
「欺負姑娘算什麼本事,真厲害就該上戰場打勝仗。」
符山晴只見了他這兩次,對他留下深刻印象。
她覺得,這人既豪爽又正直,真是話本里那種頂天立地的真男人,何況,長得也是她喜歡的。
她便暗自打聽,得知他一直未娶妻,便更有心思了。
只是他們並無接觸之機,後來陸珩又常不在夜京,就更見不到了。
符山晴淺笑望著眼前的陸珩,實在沒想到,緣分如此奇妙,兜兜轉轉,他們竟在此刻對坐飲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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