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頭繼續看著爐火, 陷入了緘默之中。
嘉畫心中好笑,眼卻也有些發酸, 他們無端錯過了彼此三年,如今又以一種無法解釋的奇遇錯峰重逢了。
真是造化弄人。
她伸手,輕輕握住了宋序的手, 他的手熱熱的,卻出了汗,顯然此刻他的心情不如面上那般冷靜。
他手指微蜷,卻沒看她。
她笑了笑,說:「有些事我不明白,但若只以結果論,卻反倒是必然。」
若秦淮書一直活著,他們成親後,她會帶他一起回到林州,而秦淮書身故後,成為宋序再次與她相遇,她依然會選擇帶他回到林州。
所以,無論是秦淮書也好,還是宋序也好……
「是你。」她輕聲說。
「……什麼?」
「結果始終是你。」
她用力握緊了他的手。
宋序望向她,目光與她相觸,溫柔從那雙桃花潭般的眸里氤氳而出。
他被她握著的那隻手翻轉過來,反握住她的手,將她輕輕一帶,扯入自己懷裡。
她淡淡的幽香瞬間入侵了他每一處,他貪婪地在她發間嗅著,將她更用力地擁住。
「小畫……」他的聲音低不可聞,卻又異常清晰。
嘉畫任由他緊抱著,靠在他寬闊的胸膛。
她從來沒有像如今一樣容易滿足,容易到只要能讓她時時聽見他的心跳,觸摸到他的體溫,她便覺得已經是天底下來之不易的幸福。
她伸手環住了宋序的腰際,讓二人本就為零的距離更加緊密。
她忽然覺得,宋序若一直不能記起關於秦淮書的一切,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或者,他至少不必記起他在她懷裡漸漸死去的那一日。
那一日劇毒發作的痛苦,以及失去她的恐懼,堪比最殘酷的刑罰。
「小畫。」宋序在她發間輕輕蹭了蹭,像貓蹭到了薄荷草,連呼吸聲也變明顯了。
他低聲道:「……越過南境便是林州,若南境失守,林州不會太平。」
嘉畫心頭咯噔一下。
這三年間她曾被回憶與思念反覆磋磨的心傷陡然放大,仿佛從心臟裂縫裡生出密密麻麻的尖銳的刺,讓她有些發疼。
她失去他的這三年,到了此刻,反而是她失而復得後再不能承受一次的生命之重。
感受到懷中人在輕輕顫抖,宋序幾乎將她揉進懷裡。
他抵在她耳邊道:「小畫,聽我說……我不是他,我不會死。」
他安撫地一遍遍摸著她頭髮:「別怕,相信我,南境爭端會徹底得到解決,你絕不會失去我。」
嘉畫伏在他懷裡,始終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瞬間被一股巨大的恐慌籠罩了……直到他一遍又一遍地對她說。
「我不會死。」
「你不會失去我。」
她的恐懼慢慢退潮,卻始終並未消解,可她卻絲毫辦法也沒有,只能本能地緊緊抱著他,似乎這樣就能把他留在身邊。
這如影隨形的恐懼一直持續著,直到過年。
這個年對整個夜京來說,都比往年要壓抑些。
車蘭使臣即將抵達夜京的消息已經傳遍,京衛府,巡防營,翼京衛以及各大衙門,都加緊了守備,多少有些人心浮動。
對於生活在夜京的尋常百姓來說,南境戰爭與否,似乎並不會直接影響他們的生活,但朝廷上下卻都清楚,此事的結果有多麼重要。
嘉畫除夕進宮,陪太后守了歲,大年初一一早,便領到了趙墨珩給她的聖旨,恩准她正月二十前往林州承爵。
在正月十三這一日,車蘭使臣一行人正式抵達大希京都,天子腳下。
這些年,車蘭並未直接與大希交戰,因此不算敵國,但車蘭的態度卻幾乎可以代表不斷襲擾南境
的諸小國。
夜京外城護城河上三大城門大開,鴻臚寺派禮隊吹奏,鴻臚寺官員及禮部侍郎以下許多官員,皆在城門處候著,給了車蘭這次覲見相當高的禮遇。
當日車蘭一行人被領去驛館休整,明日一早才入朝拜見大希皇帝。
從年前半月到正月十五,這一個月夜京縮短了宵禁時間,從子時開始,卯時結束。
除夕,初一初二初三以及正月十五這五日,更是取消了宵禁,滿城花燈,燭火通明,直到天亮。
實在是熱鬧不已。
十三這日傍晚,嘉畫在鳶尾樓二樓閒坐,符山晴與雲儀也在,一樓的說書先生正在聲情並茂地說著故事,一桌一人一尺,常引人拍案叫絕。
忽然雲儀扯了扯符山晴的袖子,小聲道:「看那。」
符山晴低頭看去,只見一樓一角落位置,正坐著莫文州。
他如今蒙著左眼,倒也好認。
雲儀臉色微白:「坐在世子左手邊的,正是謝家少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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