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爺爺的!」莫文州啐一口,「你爹不是刑部主事嗎?真是草包腦子!」
「是我爹……又不是我……」
克亞見狀,笑容不減:「世子將來若來我車蘭作客,若有人對大希出言不遜,世子只管出手教訓,哪怕要去他性命也是活該,在下不但不會幹涉,還要感謝世子,以一人賤命結束此事,便不會上升到兩國層面,影響兩國關係,是一本萬利。」
莫文州一時無話,卻有些下不來台。
克亞又道:「不過世子熱血出頭,也是為了朝廷顏面,在下還是心生佩服,世子操守高潔,不愧是朱衣侯爺之孫,今日也多謝世子指教。」
莫文州哼了聲,那隻獨眼竟有些得意之色。
「你知道就好,不過說回來,割掉一個說書的舌頭也的確不是什麼大事,他七扯八扯,不但扯了你們,還說了什麼狐狸精報恩,真是令人發笑。」
二樓上,嘉畫不禁低罵:「莫文州這個蠢貨,三言兩語就被人忽悠了。」
讓人在天子腳下不但對本國百姓動了私刑,還全身而退了。
克亞眸光微閃,笑道:「正是,秦淮書將軍是你們南境戰神,想必世子很欽佩他吧,哪裡容得他人調侃……只可惜英年早逝。」
「死得好。」莫文州低語了句,淹沒在喧鬧聲中,倒被克亞幾人聽得真切。
提到秦淮書,他心情莫名煩躁起來,揮了揮手:「你們走吧,這裡也沒什麼事了。」
克亞笑了笑,拱手道:「世子真是慷慨大方,知禮講理,若有機會來我車蘭,我必定請世子喝一杯。」
「需等南境安穩,幾國休戰,怕是才有這樣的機會,太子此番邀約,想必是誠心為和談而來,若真有這一日,當是諸國百姓的福祉。」
一道清脆女聲從樓上傳來,克亞聞聲抬頭,只見到一道窈窕背影從簾後掠過。
他的視線下意識緊緊跟隨,便見樓梯高處緩緩走下一位女子,羅裙款擺,裙裾微動,當目光落在她眉眼上時,不由定格住了,眼中透出驚艷之色。
柳眉杏眼,雪膚紅唇,烏髮挽成精緻髮髻,簪幾支玉簪,不過分奢華也不過於素淨。是添一分則媚,減一分則淡的明艷,恰好動人,見之忘俗。
嘉畫並未完全走下來,而是在樓梯上略略停頓,居高臨下地望著車蘭太子,眼底的笑意淡淡的。
「太子尊貴,又來者是客,客隨主便,主家人若冒犯了客人,豈勞客人動手,反倒顯得主家待客之道不足,也讓人誤會客人小氣。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各位既到了大希,便有大希律法守護,自然不會委屈了各位,例如今日之事,不過一平頭百姓茶餘飯後間的笑談,哪位達官顯貴他們說不得?本郡主的逸聞也是在坊間流傳多時了呢。」嘉畫垂眸笑,「太子身份顯貴,怎麼還與他一般見識。」
「嘉畫!」莫文州喊,直勾勾的目光毫不掩飾令人噁心的興奮,「你也在這?」
克亞從嘉畫的美貌中回過神,忙笑道:「原來是郡主閣下,郡主美名,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嘉畫不理會莫文州,慢慢走了下來,在車蘭太子面前站定。
她目光直視克亞,身影倒映在那雙淺灰色的眸子裡。
「太子既聞得我名,想來也是聽過坊間談資,既如此,又何至於不允許鳶尾樓多一位口才甚好的說書先生呢?」
克亞身邊的壯漢哼道:「小小一個說書先生,損我國皇上太子體面,還教訓不得?」
嘉畫看向他:「他可不止提了車蘭,也提了我朝上將軍秦淮書,同為調侃之語,若必定上綱上線,也有京衛府來管。」
說罷她的視線再次收回,與克亞對上。
「太子誠心為和談而來,難道反倒願意多生事端,引發誤會?」
克亞搖頭,笑了笑:「郡主所言極是,我國風俗與中原不同,律法也不同,此事是我莽撞,我合該致歉,還望郡主見諒一回。」
他正要拱手,嘉畫還不置可否時,門外卻猛地一陣騷亂。
隨即一群人強勢霸道地闖了進來,同時喝道:「巡防營執法,都退後閉嘴!」
人群登時安靜下來,慌張後退,讓開了一條路。
為首的將領陳綱領著四個人快速走近,朝車蘭一行人彎腰行禮:「太子受驚,我等特來護送太子與使臣回驛館休息。」
嘉畫難以置信。
當著百姓的面向車蘭太子如此謙卑,當真是把朝廷的臉面往地上踩,巡防營的人到底在想什麼?
就這般怕擔責?……
克亞倒是微微一笑,掠過一絲不屑之色。他站直了身子,也不提什麼致歉了,只朝嘉畫與莫文州笑著點了下頭,便徑直隨巡防營人馬走出了鳶尾樓。
而鳶尾樓外此時正趕來了另一波人馬。
樓外寒風料峭,克亞走出鳶尾樓,眼適應了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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