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過了許久,她漸漸失去氣力,不再哭喊,眼淚卻還不受控地流著。
這時,她才注意到仍在一旁的陸珩。
她抬起頭,雙眼紅腫,嘶啞問:「宋序,沒有什麼話……留給我嗎?」
陸珩抿唇。
若早知來的是郡主,宋序一定有話,但他們都沒想到,皇上居然派了郡主來到如此危險的前線。
真是君心難測。
他搖頭:「沒有,他心疾發作,去得很快,什麼話也沒有。」
嘉畫閉上眼,眼淚珠子般掉下來。
陸珩忍不住道:「郡主,你受了傷,不如先讓軍醫檢查一番吧。」
嘉畫默不作聲,搖了搖頭。
陸珩欲言又止,忍不住再勸:「郡主既是監軍,那不能不顧自身安危,還是要為大局考慮。」
這話倒是有用,勉強讓嘉畫尋回了一絲理智。
她垂眸望著宋序蒼白的臉,想著這一仗是一定要打贏的,她決不能在這個時候崩潰。
「……我應該怎麼做?」
陸珩道:「單獨營帳已準備好,郡主先去營帳歇息,讓軍醫檢查一番,其他事隨後再說。」
嘉畫沉默片刻,點頭。
「好,把宋序送去我營帳內,我要陪著他。」
陸珩本想拒絕,他怕假死藥時期到了,嘉畫發現真相,讓軍中眼線察覺異常,可他轉念一想,保不齊不等宋序恢復,車蘭已按捺不住,率先發動了。
於是他沒拒絕:「行,正好我吩咐士兵準備的棺木到了,郡主不在意,就在你處停靈。」
他喚來幾個士兵,士兵抬起擔架,宋序的手從擔架上無力
地垂落下來。
嘉畫驀然僵住,盯著他腕骨上那串佛珠,血液仿佛在一瞬逆流。
「郡主。」
見她發呆,陸珩不禁喊了她一聲。
嘉畫猛地抬頭,望著他不語。
她的反應讓陸珩驚了下,但又覺得正常,繼續道:「我帶你過去營帳那邊。」
嘉畫不聲不響,跟在他身後走出大帳。
她坐在新的營帳內發呆,這個營帳比大帳小得多,將士運了棺木進來便占去一半的地,其餘地方只夠擺上一架屏風,一張床榻,一個火盆。
她望著士兵們將宋序抬起放到棺材裡,正要蓋上棺蓋時,她幾乎與陸珩異口同聲。
「別蓋!」
陸珩似乎愣了愣,嘉畫目光流水似的不經意滑過他,而後起身來到棺材旁,扶棺而立。
「我要時時看著他,不必封棺。」
陸珩吩咐:「聽監軍大人的,弄好都出去吧,讓軍醫來,再給監軍大人準備膳食送來。」
士兵領命退下。
大夫來後,嘉畫任由大夫檢查了一番,過程中她不由幾次皺眉,疼痛這會兒才密密麻麻浮了上來,鑽入骨髓,疼得她不停吸氣。
大夫收了手:「還好,腿只是脫臼了,沒有傷筋動骨,敷了藥休養一段時日就好,不會有什麼大影響。」
陸珩不免鬆了口氣。
他對嘉畫道:「郡主,過兩日我派人送你回白鴉城帥府,這裡不安全。」
嘉畫頷首。
陸珩走到門口,又回頭道:「郡主……也不要太過傷心了,說不定……」他頓了下:「說不定,世上真有起死回生呢。」
聽起來只是安慰的話,連大夫也只是苦笑。
「陸將軍是怕我想不開嗎?」嘉畫搖頭,「不會。」
陸珩忙道:「那就好那就好,有什麼需要郡主儘管開口,千萬不要做傻事。」
他同大夫離開了。
營帳內安靜下來,嘉畫踮起腳,因怕疼而不敢受力,慢慢挪至棺木旁。
她伸手握住宋序的手,摩挲著他腕上那串十八籽佛珠有些發怔。
陸珩的反應正常,但在她眼裡並不正常。
因為一直以來,他比她還要更早堅信,宋序就是秦淮書。
既然如此,宋序身亡,他怎會如此冷靜?
若真相併非她所看見的,那陸珩不肯實言相告,也必然有其原因,且這個原因一定也有宋序的參與。
她輕輕摸著宋序的臉,雖感知不到生氣,卻也不像那日……那日……秦淮書死在她懷中那般,冰冷,僵硬。<="<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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