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多謝出來，明溯覺得他們之間確實生分了。

干寧這人住在寂寞深山之中，而且為人樸素。

這些年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在他的樹屋裡閉關修煉。

一千多年，鮮少出門，故而長生閣的有些徒弟，還不曾見過干寧。

他們越過山腳下的長生閣，直接來到山頂。

山頂一棵參天古樹上，鑲嵌一座生意盎然的樹屋。樹屋久遠，青苔和藤蔓，都與古樹合為一體。

「明溯求見干寧仙長。」

周圍蟲鳴繁雜，花香陣陣。不多時，上空就傳來一個聲音。

「請進。」

一陣祥雲將兩人騰空托起，到樹屋跟前。

門無風自開，吱呀一聲。

「我想與干寧仙長單獨聊聊，能否請你在外等等？」雲素緊張得拽緊衣角，「不需要多時，我只隨便問幾句話罷了。」

「好。」

雲素進門後，特地將門關上。轉頭看屋內空蕩蕩的，就只有一張木床，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難以相信，這個地方這樣簡陋，居然住著一位仙長。

要她這個愛享受的性子，肯定住不了這個地方。

「你來做什麼？」干寧盤腿坐在床上，也不曾睜眼。

地方簡陋，是因他無凡心。一心只想飛升成金仙，富貴嘈雜，對他來說只是負累。

雲素左看右看，找不到一個能坐的椅子，只好站著，「我想問你三個問題，不知仙長能否解答？」

「你問。」

干寧總算是將眼睛睜開，他也打量這隻狐狸。但眼神不像是看個人，反而像是看一樣工具。

「我是天命之人對嗎？」雲素有些急促，她問這話時還特地往門口瞟，有點怕明溯在外面聽到什麼。

干寧看出她的顧慮，「你儘管問，明溯聽不到。你是天命之人這沒錯，你天生便有這樣的機緣，天道允了你。」

「是否要結為道侶之後，才能共享天命。結為道侶之後，他殺了我，是否就能拿走我的天命？」

「是。他與你結為道侶，不就是為這個嗎？」這話問得可笑，干寧反問，「否則他為何與你一隻妖，做出這般恩愛？」

在干寧看來，就是利用。

這些所謂恩愛溫柔，都只是哄騙一隻初入世，什麼都不懂的小狐狸的手段罷了。

「原來如此。」

雲素微微點頭，「那還有最後一問，飛升對你們仙長來說，如此要緊嗎？若是飛升不了，可是這一輩子都毀了？」

「嗯。」

其實幹寧不該說的那麼絕對，畢竟須步不是，但他並不了解明溯。

「我們明白了。」

雲素點頭，她得到滿意的答案，「能否請你送給我一樣東西，雖然冒昧，但也只有你能給我了。」

「何物？」

......

「素素。」

明溯在外什麼都聽不到，不知兩人在裡面說什麼，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好不容易見人走出來，一把抓住手。

「素素，你可還好？」

「我很好啊。」雲素一掃方才進去前的陰鬱糾結，又如同一開始那般喜歡纏著明溯，張開手將人抱住。

「你別擔心。」

明溯回抱小狐狸，他心裡有點發怵。態度轉變得太過快，他不知道素素是不是真的願意原諒他。

「我知道我從前騙你這樣不好，你能否原諒我？對不起素素。」他希望道歉能換來原諒。

「我知道了，我明白的。」

雲素捧起男主的臉，踮起腳親一下，「你要道歉，要帶我去人界看看。好不好？去吃好吃的，帶我去看青梨唱戲。」

「好，好！」

只要小狐狸肯原諒，肯如同從前一般恩愛。讓明溯做什麼都願意，「我帶你去，馬上就帶你去。」

「你總是對我最好。」雲素笑得如從前一般。

兩人的親昵，都被干寧看在眼裡。

他不知那隻狐狸打的什麼主意，與他要了那件東西，轉頭又能與明溯重歸於好。

他提醒過，那東西傷不了明溯，卻還是執意只要那個。

罷了，他還是好好修煉。

「明溯明溯，你過來幫幫我，我釣到好大的一條魚啊。」雲素站在小池塘的岸邊，朝對岸生火的人招手。

「拿抄網，快點啊。不然我們晚上可是要餓肚子了。」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