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位置原本擺放的是一串粉鑽小海豚項鍊,是她最近的新寵。現在換成了一串精緻的銀鏈子,下面垂著一枚素淨的鉑金戒指圈。
席明阮湊近,才看見一小圈碎鑽中央赫然鑲嵌著一顆剔透晶瑩的原石。
——正是倫敦那塊被拍出天價的純天然原石。
經過多面切割的原石几乎完美,在水晶燈下閃爍著亮眼的光芒。
陳頌不知何時走到席明阮身後,他越過面前的人,伸手取下玻璃支架上的鏈子,聲線低沉:「結婚的時候太匆忙,戒指有點大,我重新按照你的尺寸訂了一枚。」
席明阮低頭,白淨纖細的十指光禿禿的,沒有一點裝飾。
這樁婚姻開始得不情不願,她更是出自內心的排斥,所以除了婚禮當天,她幾乎從未戴過那個在她眼裡象徵著「囚籠」的戒指。
席明阮不由抬眼,看了眼陳頌垂在身旁的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低調而又奢華。
他似乎……從來沒有摘下過。
陳頌靜靜站在她身邊,將她尷尬和不太明顯的愧疚盡收眼底,接著說:「軟軟,你要是不想戴在手上,可以戴在脖子上,或者收在柜子里都沒關係。我只是想告訴你,」
「對於你成為我妻子的這件事,我很高興,並為之感到榮幸。」
夜晚的涼風吹進衣帽間,冰冷的玻璃櫃檯緊緊貼著手指,有些發麻。
對面的男人長身玉立,眼神熱得灼人。以至於很多年後,席明阮都會時常想起,當時好似快要蹦出來的心跳。
「軟軟?」
席明阮回神,茫然地抬頭。
陳頌失笑,托著手中的項鍊:「我幫你帶上可以嗎?」
席明阮扭扭捏捏地伸出手指,白淨的小臉疑似閃過紅暈,小聲嘟囔:「先說明了啊,我就是喜歡這個戒指,可沒有其他的意思。」
陳頌伸出手,包裹住她的,小心翼翼替她戴上戒指。
他眼中的笑意太明顯,簡直能把人眼睛晃瞎,和等待兔子自投羅網跳進嘴裡的狼一模一樣。席明阮抽回手,用力扒拉了幾下胸·口的衣裳,惱羞成怒:「你別過分腦補其他的!我什麼都沒不會答應你的!」
陳頌從善如流地收回目光,唇角的弧度消失不見,又恢復了往日的神情,冷淡清冷,不近人情的樣子。
席明阮頗為好奇,這副變臉的功力,到底是在哪個太子爺接班人輔導班進修的,簡直讓她嘆為觀止。
陳頌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不早了,休息吧。」
席明阮愣愣點頭,乖乖跟在他身後,走出了衣帽間的推拉門。
直到躺進被窩裡,陳頌抬起手臂按滅了床頭的落地燈時,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為什麼要像個童養媳似的這麼聽他的話,他說什麼就做什麼。
有什麼了不起!
她席大仙女什麼神奇寶貝沒見過!
他不就是送了一條破鏈子外加一顆普普通通——好吧,席明阮摸了摸無名指,實在不能昧著良心說八千萬的原石是塊破石頭。
一想到她剛才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慫樣,席明阮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她頭悶在被子裡,一雙手放在被子上,緊緊攥著,不停上下扯著。
直到被另外一雙手抓住,才被迫停下來。
頭頂傳來男人的聲音,「再不睡覺,天就亮了。」
席明阮踹了踹被子,縮回手,老實下來。
陳頌撐著上半身,折著身體替她將空調被蓋好,一手不放心得按住她身邊的被子,騰出另一條手臂去關燈。
「啪」的一聲,房間裡唯一的光源被熄滅,世界陷入黑暗。
席明阮躡手躡腳掀開被子,深深吸進一口氣,果然還是外面的空氣好啊。
雖然她挺喜歡一頭蒙進被子裡睡覺的,但在裡面憋久了,整個人都發懵。
她裹緊了軟乎乎的小被子,忍不住打了個小滾。
就在滾回去的那一剎那,手臂突然被一把拉住,她的手比她的思維快了那麼一瞬,準確無誤地環住陳頌的脖子。
陳頌接住她。
察覺到腰間多了一隻手,那塊地方像是會發燙,將整個腰部都燒起來。席明阮不自在地伸出手,暗中使勁想把它掰開。
可那隻手搭在腰上分明沒什麼重量,輕得跟羽毛似的,卻死活都掰不開。
就在她準備拿出喝奶的力氣時,那隻手動了。
陳頌反手一攥,用力握在,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睡不著?」
席明阮默了片刻,被握住的小拇指微動,輕輕在他掌心勾了勾。
頭頂的呼吸聲仿佛重了些,席明阮莫名有些不安,又蹬了下腿。
借著陽台透進來的微光,陳頌低頭看了眼懷裡的人,心裡嘆了口氣,忍住那一丁點亂七八糟的念頭,柔聲細語:「怎麼了?我惹你不高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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