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強年輕時做過木匠、泥水匠,多少有點手藝在身上,忙慣了人,老了後也閒不下來,又是個熱心腸,搬了新家後就去街道找了個志願者的身份來當,成天在幾個小區里忙活。
沈丹說他就是瞎忙浪費生命,領到退休金還不懂享受,楚強卻樂在其中。
孩子們大了後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家,他和沈丹二人在家大眼對小眼,成日聽沈丹絮絮叨叨,還不如出門幹活。
楚萱擔憂他的身體狀況:「上回檢查出來長的骨刺不痛了嗎?」
沈丹嘆息一聲,又很氣:「痛啊!痛他也要出門,你說怎麼辦?天天晚上都在用帕子熱敷,但是就沒有見到他消停。」
楚萱皺眉:「讓他在中醫院掛個號去扎針,他沒有去?」
沈丹搖頭:「沒有。」
楚萱更擔憂:「怎麼沒有呢?」
沈丹看她一眼,將湯往外端:「他捨不得錢,還要還債嘛。」
第5章
他身上,不管是肌肉還是骨……
普通人家的生活,錢財總是繞不開的話。
楚強夫妻快到退休年紀才買房,沈丹說是至今還有欠債背著,說他們一人的退休金拿來還借款,另一人的退休金拿來生活,實際上的情況如何,楚萱也不是特別清楚。
她只是有些懷疑,當初給了他們一半楚佳惠的賠償金,他們應該不至於還拖著很多債務。
想是這麼想,但聽沈丹說楚強捨不得錢,她立刻就心疼他了:「針灸才需要多少錢?我給他出。我回頭給他說說,小病不能拖大了,必須早點去治。」
她不是個所謂的扶舅魔,但對楚強的感情實在太深厚。
當初要不是楚強一力將她和楚佳惠接回蘇城來,她的命運不知道會悲慘多少倍,包括她後續的生活、學業,也全是楚強的苦力支起來的。
再苦再累,她這個二舅從沒說過她們母女一句重話,反過來還要去承擔沈丹的怒火。
「再生父母」四個字,就是對楚強於她而言最好的詮釋。
聽楚萱說承擔藥費,沈丹沒多回應,只說:「你記得勸他去治,他那個獨頭,就你說的話他聽得到耳朵裡頭。」
楚萱從小不在蘇城長大,轉學後的學校里也沒有方言氛圍,基本聽不懂當地話,沈丹是本地人,有時候跟她說普通話就難免帶幾個方言,聽得楚萱一知半解。
趁沈丹再進廚房時,楚萱問楚洋:「『獨頭』是什麼意思?」
楚洋正在開大蟹鉗,配合著手中動作,臉上呲牙咧嘴地用力,頭也沒抬地回她:「倔驢。」
解釋完,他還煞有介事地補充:「說得也挺對的。」
楚萱頓了下,隨後一掌往楚洋手臂上拍過去。
「你要逆天了?這麼說你爸。」
「啊——」楚洋誇張地一聲嚎叫:「楚萱你要打死我!」
楚萱那一巴掌拍過去,恰好拍到他正在用力的肱二頭肌,那明顯鍛鍊過的肌肉硬梆梆的,她的殺傷力微乎其微,反而被震得手掌生疼。
這下見楚洋先發制人,裝模作樣,楚萱語氣惡狠狠地:「你再說,我下次拍你的腦門。」
楚洋叫囂:「你別以為我不敢朝你還手!」
楚萱不甘示弱:「那你動手試試。」
二人一見面就鬥雞一樣
互嗆,但楚洋跟楚萱鬧得歡,沒了之前百無聊賴的頹樣,也沒躲房間裡去玩遊戲,家中氛圍一下就很熱鬧。
很明顯,楚萱在不在,楚洋是兩個狀態。
沈丹坐在桌邊,深深看了楚萱一眼。
她對楚萱的情感很複雜。
她既覺得養楚萱幾年養得煩,又不得不承認,她的兒子楚洋能有今天,跟楚萱的幫助分不開。
他們夫妻二人都不是文化人,在教育上幫助不了楚洋什麼,是楚萱輔導原先成績差得一塌糊塗的楚洋,督促著他把成績趕了上來。
後來楚洋高考後,也是楚萱替他分析了各個專業的好壞,幫楚洋做了選擇。
就說最近些的,也是她建議楚洋去考的研究生,楚洋才能有今天這樣有前途的未來。
想到鄰居們聽到好消息後紛紛投來的羨慕目光,沈丹朝楚萱碗裡夾了個獅子頭,說道:「洋洋後面要去江城上學,到時候離得近,萱萱你可多管管他。」
一聽這話楚洋不樂意了:「媽,我都多大了,還用得著楚萱管我?我上課從不遲到、從不缺席好嗎?再說我住校,她怎麼管?你就盡說些廢話。」
他其實說得在理,但沈丹又不想失了自個當長輩的權威,便一筷子打到楚洋手背上:「說話沒大沒小的。」
楚洋又誇張地哀嚎了一聲。
楚強回家時,就聽到楚洋正在委屈:「你們倆聽沒聽過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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