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圓耳朵動了動，抬頭看了眼楚萱，當真起身往陸淮身邊去了。

陸淮抬著食指，像敲木魚一樣，悠閒地敲了敲狗頭。

楚萱凝著陸淮看著小狗的矜貴面容半天，始終沒能說出什麼話，她沉默著合上電腦，將粥和菜挪到自己跟前，垂眸吃起了今晚錯過的晚餐。

「粥不夠的話鍋里還有。」

「夠了。」

……

楚萱吃了三天「軟飯」，於三天後病癒去上班。

再回到辦公室，因為有任之逸的提醒，以及吳語嫣的那些哭訴的話在，她看王悠的次數明顯增多。

如今知道顧航與王悠有關係，再捋了捋自己從國際部調來產品部後經歷的種種，她就忍不住懷疑，之前王悠對她工作上的、私底下的多次為難都是跟顧航有關，甚至於，關於她病情的傳播也跟他二人脫不了干係。

然而，這些不過是她心頭猜測，沒有實際證據，所以她能做的，頂多是多觀察，爭取從一些蛛絲馬跡中能找到些可用的證據。

這事一時半會沒個結果，但另一件事卻很快有了好消息——

邱斕雨中跳舞的那個視頻一下爆火！

甚至還帶了個#人生就應該熱烈且自由#的熱搜話題。

兩人並沒有因這個短暫的成功而沖昏頭腦，而是趁熱打鐵，繼續做了系列裡的幾個視頻。

楚萱之前為了培養興趣來治病，經營過文化帳號多年，潛移默化下有了豐富的古代文化知識的積累，在服裝和禮儀方面也算深有經驗，邱斕也對自己的事業無比投入，從之前的舞蹈老師和同學們那裡獲得了更多專業知識。

兩人的硬體和軟體互相配合，視頻里舞蹈的專業度、美觀度都很高，加上審美在線的運鏡、恰如其分的音樂補充，在一眾同類型的內容里屬實獨樹一幟。

此外，楚萱還用以前的文化帳號做了聯動宣傳，以前的內容是圖文，如今的視頻剛好做了補充，所以她們接下來的幾個視頻熱度都不低，帳號累計出不少的粉絲，很快就有商家找來要合作。

甚至還有一個跟CG行業一樣的品牌在主動聯繫。

楚萱盯著CG競爭對手AE的消息半天，心中五味雜陳：果然，很多品牌的宣傳都走在前端。CG儘管新產品上市後有一定的銷量，但比起如AE等對家的銷量來，還屬於別人的九牛一毛。

想到這裡，她抬眸去看姜姍空蕩蕩的辦公室。

如今產品部的一切事務都是江懷在負責，展會之後，他們的公眾帳號再沒有直播過，部門會議的時

候她也有意無意提起過此事，但江懷都用別的話題，以及「先看看有什麼有吸引力的直播內容再說」給岔開了。

楚萱心中有一種強烈的無能為力。

她在公司愈發沉默，下班後就愈發將沒有付諸在工作上的熱情投入到帳號中。

所謂功夫不負有心人，認真的態度以及熱烈的熱情互相作用，細心經營下，他們發布的每一條內容幾乎都能掀起波瀾，接到了幾個收入可觀的GG贊助。

GG溝通也由楚萱在做，雖然沒有不良影響，但她始終沒有接CG競品那邊拋出來的橄欖枝。

在又一次被對方親睞，要給他們提高GG報價時，楚萱秉承著職業良心，覺得不該這樣坐以待斃，決定去找負責批覆宣傳費用的高層。

陸淮在聽到她的建議後，沒問合作方是誰，情緒平靜地簡單吐了幾個字：「多少預算？能保證多少銷量？」

聽他這意思，看他這四平八穩的樣子，似乎是只要預算合適這事兒就能成，楚萱意外這事這麼簡單之餘，報了一個良心價格出去。

「至於銷量，我晚上整理一份數據給你。」

「你整理？」

「嗯。」楚萱並沒打算刻意藏掖，邱斕本就包不住話，陳初宴已經知道了她倆在做什麼，傳到陸淮耳朵里只是遲早的事，況且合作合同上也有署名，她直說：「我自己的帳號。AE已經找過我合作了，我給你的報價比他們低。」

兩人面對面坐著，陸淮清晰地看出，此時此刻的楚萱不是以員工身份，而是以合作方的身份和姿態在跟他談合作。

她有更多追求固然是好事，可她單單一個CG員工身份時他同為同事尚且難以靠近，如今又多了個身份……

陸淮深深看楚萱半晌，說：「你這是兩頭賺，既完成你們部門宣傳工作，還要拿錢。」

楚萱對此不置可否，只實事求是說：「CG不想合作也無所謂，AE找兩次了。陸總您再考慮考慮吧。」

說罷，她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放在陸淮辦公桌上，給他推過去。

前有她用信封裝他錢包的事在，看一眼今天這信封也很厚實，陸淮直覺不會是好事，忐忑且疑惑地看著楚萱：「這是什麼？」

楚萱：「你之前幫忙墊付的劉宇的醫藥費，還有買手機的錢。抱歉，過了這麼久才還給你。」

她淺淺笑著，話語禮貌且帶著真實的愧疚感，正因為如此，陸淮看得心中發哽。這樣一是一二是二的態度，昭示著的，是她與他涇渭分明、毫不牽扯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