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老二表情安詳,手中攥著一隻帶血的羽箭。
----
「我們此時下山,殿下為何會說是中了張陏的計?」齊龐眼睛通紅一片,人也顯出了疲態,可山寨還有許多人在等著他振作起來,因此他不得不強打起精神。
「你以為,張陏攻擊這些人後,為何獨獨留了兩人上山傳遞情報?為何他們沒有即刻跟上山,殺你們一個措手不及?」
「這座山的輿圖拿出來。」秦祉手指點著案幾,「恐怕此山易守難攻,張陏不清楚山上情況,不敢輕易涉足,唯有派傷者上山,擾亂你們思緒,一旦你們因為過於恐慌馬上下山逃跑,他便可直接一網打盡。」
齊龐身後涼意傳遍全身,只覺得渾身冷的發抖:「他這樣對付我們?」
不,是為晉赭王。
柏蕭鶴心道,你們也值得那張陏如此費心,一路從都邑城殺到此處?
他們都明白張陏的目的,但此話卻不能告知齊龐,即便齊龐不會做出出賣秦祉的事,但下面還有百十人等著活命,做出什麼失智之事也未可知。
輿圖展開,秦祉微微讓出一道位置,嘆道:「果不其然,你來看。」
她指著山寨,說:「後面近乎垂直,堪比懸崖峭壁,周遭依山傍水,山形陡峻,居高臨下,是絕佳的防守點。」
柏蕭鶴凝神看著輿圖,伸出指尖點在復道:「此處可有關隘?」
「什麼?」
柏蕭鶴好脾氣的繼續問:「那石陣呢?」
齊龐仍舊迷茫,連同身後跟著的三兒也是如此表情:「那是什麼?」
柏蕭鶴少見的被噎住了,他頓了頓,垂眸看向秦祉:「殿下,我後悔了。」
秦祉咳了兩聲,故作嚴肅,低聲道:「理解一下,本就沒想指望他們。」
「叫所有能行動自如的人,將附近山中石頭都撿起來累在山坡,對方人帶的不算多,只要做好防守自然不會有問題。」秦祉吩咐道,「武器還有多少拿出來清點。」
「太陽快要落山,夜裡可視度低,他們對地形不熟悉,不會冒然上山,派幾個會用弓射的準的,找制高點守著,只要見了張陏的人,即刻擊殺,再派人來報。」
「聽懂了嗎?」見眾人沒有反應,秦祉猛然拍桌,氣魄壓人。
「是…是,馬上去,都行動,動起來!」三兒連忙趕人,帶著兄弟們四散開。
落日餘暉逐漸被山頭遮蓋,天地間即將一片黯然,從屋外照射進來的最後一絲光亮打在柏蕭鶴臉龐,他雅坐在席,不急不慢地倒了一杯水,推至秦祉面前。
「這回終於清淨了。」他說,「趁著準備的時間,殿下,該輪到我們聊一聊了。」
秦祉落坐對側,頭頂發冠微微遮擋雲霞,她放慢語速,笑問:「聊什麼?」
「秦家長公子秦賾,是你什麼人?」
秦祉視線落在柏蕭鶴眸中,屋外聲音雜亂無章,可此時彼此之間只聞心跳,緩慢而有力,一下一下,敲擊著心房。
----
「確定是秦賾?」蘭干謀士解祈安接過信紙隨意掃了兩眼便擱下了,他語氣驚奇,態度恣睢: 「五年前的事上哪翻去?何況這人不早就死了?」
解祈安斜臥在案,單手旋轉著空茶杯,發出叮噹聲響:「哎你說他浪昭怎麼想的,為何突然要我們尋這已故之人?」
「你若有那個膽子,便去柏浪昭眼前說去。」葛衛冷眉俊眸,嗓音帶著少年的輕啞和孤傲,單手一展便將蒼鷹放離,他目光隨鷹而動,輕聲道,「五年前相國府滅門一日,我曾與卓令在都邑城西郊設宴。」
解祈安本歪著腦袋,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案幾,一聽此話瞬間來了興致:
「設宴一事我倒是略有耳聞,據說當年相國公嫡女還曾給你下過戰書,說是要對戰兵陣,嘿,我當時留守蘭干,聽到時真是震驚極了,恨不得能飛過去看這熱鬧。」
「只可惜你懶得講這些,卓令又竟是些鬼話連篇。」解祈安說,「這麼一看你反而沒有小時候可愛了,原來話雖然不多,也不至於想現在這般模樣。」
葛衛冷眼睨他,他挑眉,自然地轉了話題:「不過話說回來,找人和設宴有何關係?」
「宴席之上,曾與此人有一面之緣。」葛衛說,「當夜相國府大火,我因夢醒,見到卓令同一人從府邸偏門離開。」
「此人形貌,與秦賾極其相似。」
「你是說,花潁慈和那秦賾有聯繫?」
葛衛沉思片刻,道:「元壽,派人去打聽,五年前相國府滅門一日,我蘭干何人曾到過天桂山。」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