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安氏為與阮義決裂之所為,可總歸還是他的女兒,眼下還是不起半分風波為妙。」
荀諶思忖良久,雲淡風輕道:「依殿下意思?」
「本王談何插手蘭干相的私事?」秦祉說,「只是希望討阮一事在前,一切應以大局為重。」
「自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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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消息你今晚得知的?」柏蕭鶴不緊不慢地跟在秦祉身後,直至出了荀府,這才緩緩開口。
「我當你不會問呢。」秦祉說,「什麼時辰貌似不重要吧?」
「你的那位太守,躲廊下那說是賞月,眼睛止不住的往我這邊瞟,哪來的功夫收什麼情報?」
「畢竟是文官,見諒。」秦祉笑笑說,「只是不知柏將軍跟來的寓意?」
「卓令對你很熟悉。」這話並非疑問,讓秦祉不得不注意,她抬眼看去,對上柏蕭鶴那張意味不明的臉。
「他認為你定會為了安姬深夜前去荀府。」
「我很好奇。」柏蕭鶴微微俯身,兩人近乎平視,「殿下這般心善,是如何在中原爾虞我詐的世界中立足的。」
第28章
中郎將 「果然是他」
「仁也者, 人也。合而言之,道也。【1】」秦祉不再看他,只轉身朝著謁舍走, 爽朗而帶著笑意的聲音遠遠傳來,「而大道之行也......」
天下為公。【2】
柏蕭鶴直起身,注視著這位小親王離去挺拔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夜闖荀府的目的,皆藏匿於一言一行之中,只需稍稍窺探便知一二, 那安瑾的身份,她無法出言相助, 但一女子當街跪地求救的舉動, 卻是秦祉不能忽視的。
但聯盟合作在即, 即便她晉赭王的身份,也不好插手蘭幹事宜, 更誆論此為蘭干相荀諶的家事。
因而以正事旁敲側擊, 乃不得已之下策。
「明日本王便要出發去往端壽,在此之前,我想問你一句話。」秦祉突然回身說。
晚風從街角拂面而來, 二人相向而立,彼此間仿佛凝滯靜止,偶有微乎其微的蟲鳴拉的很長,在這幽深靜謐的空氣間增添了半點菸火氣。
柏蕭鶴抬眸凝視她, 那雙眼中蘊藏著不明的情緒,宛若沁了墨般濃郁烏黑。
「你......」
「什麼人!」閭巷裡拐出一名巡視尉官,見人當即大喝一聲。
「話留著一會兒再說!」柏蕭鶴毫不猶豫地將路邊一塊牌匾一腳踹飛,直奔著尉官的面首而去, 他果斷拽住秦祉的手腕,朝著反方向拔腿就跑。
「站住!」
「不准跑!」
身後洋洋灑灑跟了四五個人,皆官兵打扮,提著刀一路狂追。
「他們是什麼人?」混亂中秦祉回頭,堪堪避開對方隨手扔過來的物體,喊道,「就這麼幾個人不能還手嗎,為什麼要跑?」
柏蕭鶴抬手一指道:「翻牆。」
兩個人同時騰空而起,一腳踏在牆壁,手一勾一撐,堪稱同步消失在視野。
「這人是尉官,負責蘭干城宵禁的。」柏蕭鶴拍了拍手上的灰,說,「認死理,人比較......」
他遲疑兩秒,才道:「正直吧。」
「殿下,剛剛的問題你可以繼續說了。」
秦祉抿了抿唇,牽強的笑了一下。
柏蕭鶴見狀微微眯起眸。
她突然問:「你說的為人正直指的是哪方面呢?」
「恩?」
「會對親王大打出手嗎?」秦祉說,「應該不會吧。」
她面無表情地抬手拍了拍柏蕭鶴的肩,心如止水的示意道,「回頭。」
她的對面,另有幾人萬分詫異,瞪大了雙眼看著這二人,旋即大喊一聲:「你們是什麼人?」
二人同時深吸一口氣,秦祉閉了閉眼,嘆道:「要命啊。」
虧得蘭干城夠大,秦祉與柏蕭鶴跟遛鳥一般,兜兜轉轉從一個牆頭跳到另一個牆頭,繞著蘭干四處閒逛似的,惹得夜巡兵人仰馬翻,怒火滔天。
直至將人徹底甩掉,他們才看似安心實則跟做賊一般的回了府。
秦祉靠著橋欄坐下,微微喘氣,說:「再過一個時辰天怕是要亮了。」
「卯時上四刻,要去荀府議事,殿下,我命人替你放水,先梳洗休息吧。」
「你...」秦祉剛要開口,只聽他又停下腳步,回首笑道,「一會兒我來找你。」
你還是別來了……我沐浴你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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