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的確有些棘手啊。」
秦祉和柏蕭鶴二人靠著山坡上的一棵樹下並肩坐著,放眼望去,綠草如茵,無邊無際,空氣之中帶著泥土最原始的清香,連同身心都跟著放鬆下來。
秦祉說著,往後一仰,埋進草地間:「滄州不比中原,沒有名門望族,只是越是如此,當地士族鄉賢便越能隻手遮天,貿然多出一個不合群的太守,你怕是有好日子要過啊柏浪昭。」
「你倒t是會幸災樂禍。」柏蕭鶴手腕搭在支起的一條腿上,偏頭垂眸看向秦祉,後者抬手遮著半面陽光,而後悠哉的閉上了眼,享受這片刻寧靜的歡愉。
「也沒有吧?」秦祉反駁說,「要論起這個,我哪裡比得過你啊,如今這個就叫做風水輪流轉,看戲者終被當戲來看。」
「哎說真的,蘭干五大營之首是你,如今你上任鬱南,兵力肯定要帶走吧,荀諶那邊還能信你嗎?」
柏蕭鶴看也不看地回:「你是想問蘭干和晉赭的聯盟還在不在吧?」
秦祉緩緩睜開眼,任由刺眼的陽光落進眼眸,微風一吹,斑駁樹影悄然跳動,帶走部分碎金的光。
「或許也可以換個說法。」秦祉說,「蘭乾的野心有多大。」
「你柏浪昭的野心……」
「又有多大?」
這是第一次,秦祉如此坦然而了斷的,試探柏蕭鶴的立場。
第61章
南攻 「徐生領三十萬兵馬,南攻滄州」……
「太直白了殿下, 你這和當眾扒人衣服有什麼兩樣?」柏蕭鶴站起身,感受著微涼的風鋪面的舒適,而後轉身, 衝著秦祉伸出手。
「亂世之中瞬息萬變,什麼保證都過於虛偽了。」秦祉的手搭上的一瞬間,他微微用力將人從草地中拉起,兩道身影瞬時貼近,只聽柏蕭鶴繼續說,「未來的事未來再說。」
兩相無言中, 風起雲湧,天際的雲層被吹散了, 散向四面八方, 重重疊疊, 或被吞併為更為廣闊的一塊,或形隻影單, 飄蕩生存於縫隙……
「王貢聞辦事夠利落, 人一路給押送回來的,一點沒跑成。」司昀拿過鑰匙開了地牢的鎖,「鍾懷聽說以後, 提前審問過一遍了,只是這人骨頭夠硬,沒吐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
門開後,是一條悠長漆黑的走廊, 直直通向地面深處,如同地府的黃泉路,陰森、壓抑,幾道彎轉過, 才隱約有了燭火微弱的光亮。
地牢內,欄杆中那人被枷鎖扣著,坐在潮濕陰暗的地面,依稀可見身上破碎服飾下的血垢和傷痕,近乎體無完膚。
聽到腳步聲,那人微微抬起頭,然後,瞳孔逐漸放大,帶著破碎的笑意緩緩出了聲:「我還以為你不會出現了呢。」
「晉赭王。」
秦祉推開牢門,踱步到此人面前,居高臨下的打量了片刻,一隻手指挑起對方的下顎,道:「居川,滄州鬱南名士,但逢亂世家道中落,遷居途中居氏遇時疫而家破人亡。」
「你孤身一人到端壽落腳,自以為遇到明主,卻不知對方全然不給你半分官職,更像是將你當做......死士。」秦祉刻意停頓,而後蹲下身,「此次沄江襲擊官船,他可向你承諾,你若干掉晉赭王,保證即刻允你,至少縣丞之位,我說的可對?」
居川呼吸不易察覺的重了幾分,看著秦祉的視線冷到極點,卻仍然薄唇緊抿,閉口不答。
「讓我們來猜猜,你的背後之人是誰?」秦祉聲音輕快,語調跟著上揚,或許是覺得這個姿勢夠累,她乾脆趺坐在了地上,動作恣意隨性,沒了半分親王的架子。
「端壽各勢力劃分的足夠清楚,唯有陸氏是滄州本地的豪強,除此之外便唯有滄州牧,只是此人年歲已高,如今身體抱恙自顧不暇,因此各郡縣蠢蠢欲動,其中自然也有那位整天惺惺作態扮無辜裝柔弱的小親王。」
「楚湛。」
居川覺得自己嗓子有些緊:「這麼說不太好吧?」
「嗯……」司昀拐著彎的哼著搖頭,「習慣就好了。」
居川蹙眉偏頭冷笑:「隨你說,需要我配合著鼓掌,夸一句『殿下真聰明』嗎……呃!」
一瞬間,冷汗直冒,居川痛苦地咬緊了牙關,扭曲地看向眼前略帶笑意的眼,對方輕飄飄問:「疼嗎?」
「我艹……你夠、狠啊。」
秦祉淡定的將手從對方傷口移開,溫和道:「或者你說出背後指使你的人,也可以。」
居川勉強地笑了兩聲,說:「陸衎。」而後帶著挑釁的目光落在秦祉臉上。
後者點點頭,附和道:「楚湛,我明白了。」
「哈。」居川被氣笑了,還他媽押上韻了,他一使勁扯到傷口,疼得直抽氣,「你既然認定了他,還有來問我的必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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