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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探路士兵縱馬而歸,「管校尉,前面有樹幹擋住去路,需要派人清理。」

管喬一揚下巴,吩咐道:「抓緊時間,別耽擱大部隊進軍。」

先鋒官管喬在前開路,隊末由居川收尾,韓閣則伴隨秦祉身側,同柏蕭鶴三人行於隊中。

大小戰船已順端壽西側峽河運至沄江岸,一行人從端壽順沄江方位平行而上,最終沿岸匯合,等待時機。

「將軍,徐軍動了。」斥候來報,「數十萬舟師樓船列陣,向我滄州界內出發!」

「架火器弓弩,走舸、艨艟擺矩形陣往前頂。」

沄江江面霎時陷入一片嚴肅的氛圍,滄州兵表情凝重,皆目不轉睛地盯著視野盡頭,好似箭在弦上,緊繃著神經。

水面湍急四濺,鼓聲陣陣傳來,伴隨巨艦破開浪花的聲音,瞬間,猶如蝗蟲過境,密密麻麻地艦隊現身於江面,長達百米,高三層的樓船列於期間,正浩浩蕩蕩,黑雲壓境般向南駛來。

「弓箭手預備——」

船頭架起的熊熊烈火將江面映的比天日更紅,周身好似一片火海,管喬率先搭起一隻弓箭,目光果決,勢如破竹之勢射向徐軍,火海滔天中箭雨劈天蓋地。

前線走舸隔江對峙,漫天箭雨下,矢石裹挾期間,狠狠炮轟而來,破開女牆。

樓船之上,徐生居高臨下,從箭眼朝外看去:「濃煙太大了,根本就看不清對面什麼情況,我們不如直接碾過去來的痛快。」

「萬萬不可,尚不知對方兵力如何,輕易出動容易中計。」王戚說,「楚湛來信說,對面此次迎敵,滄州牧任柏蕭鶴為作戰都督,這人作戰不可小覷,我們必須謹慎些為妙。」

「不過......撞過去未嘗不是好的選擇。」王戚冷笑一聲,「派兩艘赤馬舟,上面灌滿火油,點燃了直接衝到對面,給他們點大禮。」

「對方的赤馬舟衝過來了,火攻!是火攻!」

熱氣蒸騰的火焰掉入江面,連同水溫都好似滾燙一般,漫天濃煙中,船隻發出驚天碰撞,木質沒了女牆皮革的遮擋,瞬間被點燃,竄起數十米高的烈焰,直上雲霄。

士兵接二連三地跳入水中,掙扎沉淪,哀嚎聲響徹水面。

「所有人避開赤馬舟,將船擊沉。」秦祉率先下了命令,「對面樓船是主力艦,徐生和主將領必然就在船上,這船可遠攻可近守,箭眼極高,眼下火勢迅猛濃煙過大,他們看不清不會輕易進軍,但若風起煙散,必然會猛烈進攻。」

「矢石弓弩調配給一線,盾兵守住,艦隊別散!」柏蕭鶴蹙眉,趁機問道,「你要奇襲樓船?」

「這個時機不行。」柏蕭鶴說,「再等等。」

「對方隊形沒散,主力艦兩側舟師嚴陣以待,如今尚處一線,等到艨艟進攻的時候,二線備戰組織起來後才能派走舸殺入座艦。」

秦t祉聞言輕微搖頭,抬著對方手腕朝前方一指:「二線起,將陣型打亂,派人偽裝敵船繞後……」

「偷家。」

對壘長達數個時辰後,夜幕降臨,兩軍韜戈卷甲,各自靠岸,沄江千里河面,殘渣斷木,屍骨血水,順水而下,自西向東。

「嘶——」

脫下戰甲,內里皮肉翻開破潰,鮮血淋漓,金瘡藥兩下扣了上去便算是止血。

「上了藥去那邊領口糧,今夜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有可能還會打起來也說不準,叫大家提點神,等守夜交替之後再歇息。」

「後方補給幾日能到?」管喬靠在樹幹,胸膛起伏著,微微喘氣,「對面兵力沒有想像中多,但是暫時不清楚對岸水營駐紮人數,今日交手消耗不算少,過幾日若是全線進攻只會更多,所以軍需必須跟上。」

秦告的親信視線從士兵身上一一掃過,略有愁容:「最遲明日午時便到,汝則尉派我先一步來此告知將軍,滄州或許有變,為防被人攔截,他曾放出假輜重路線,同時親自率兵走他路北上,卻不料假輜重那邊果真遭遇埋伏。」

「中了埋伏?」

營帳內,秦祉與柏蕭鶴對視一眼,後者言簡意賅:「假輜重路線畫出來。」

那親信提起筆,落在輿圖之上,順著鬱南西側一路畫到三郡交界處,這三郡分別是:鬱南、劭關、和端壽。

「假輜重的路線就是這樣的,真輜重汝則尉說,殿下有交代,避開端壽走了水路,順峽河反方向運來的。」

「假輜重那邊的人還有活口嗎?」秦祉問。

「沒了。」親信說,「發現輜重為假,全員服毒自殺,不給我們的人半點反應時間。」

「一個活口沒留啊。」秦祉輕嘖一聲,叫人退了下去,「好,知道了,叫秦告一切小心。」

「端壽有陸衎盯著,城外若是楚湛的人有了動作,陸綏不會不知道。」秦祉面色凝重道,「那封信中並未提及輜重一事,我只怕汝則內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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