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秦祉微微傾身,問道,「將陶祺直接以銷毀糧草為由,關到端壽,楚湛若要協助徐軍,必會傳信。」
柏蕭鶴思忖兩秒,說:「但徐行未必會輕信楚湛。」
「那……要是他的密探也如此轉答呢?」秦祉彎唇一笑,「張陏手下安插了一位密探,潛伏在我身側良久,大概蘭干時就一直跟著的,前段時間剛剛有了眉目,我一直壓下消息留了一手沒有處理。」
「如果此事由他去,那麼不僅徐行會信,他對楚湛的信任度也會變高。」
柏蕭鶴故作驚嘆道:「快一年的時間,殿下身邊密探竟如此好混,不如給個位置,讓我也安插個人手?」
「各憑本事。」秦祉微微眯眸,像只飽腹的獸,「如果你不介意密探被我利用的話。」
「那若是殿下的密探,我也可以……?」
「不可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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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封信件前後飛到徐行手中之時,猜忌是必不可少的,眾人紛紛對視,誰也不敢先開這個口。
張陏展開信掃了過去:「兩邊口風不太一致,密探傳信說的是輜重盡數被燒,後方補給斷了,滄州兵馬暫時要往回退,等待新的輜重。」
「而楚湛則說,輜重尚且還留有一部分,柏蕭鶴的退兵恐怕有詐。」
「那密探和楚湛有多少值得相信?」說話之人墨發束起,白衣青衫,雙眸如畫,眉宇間透露著書卷儒雅,正是殷州刺史許文棹。
張陏緩緩勾唇:「從晉赭王一年前去樵陽的休戰盟約開始算起,蘭干與晉赭的合作,端壽討阮聯盟,晉赭王入都邑,都是從那人口中得知。」
「但幹了這麼多事,難保不會被發現。」他微微搖著便面扇,繼續道,「至於楚湛,徐司空將勸降信給過去的時候,這楚湛便有所表示,願意投靠司空,但他討了點代價,希望滄州牧一位交給他去坐。」
「這麼聽的話,有沒有另一種可能?」司馬趙喻思忖兩秒,說,「半年前端壽的兌憂書齋一事,楚霽與楚湛之間矛盾不可謂不大,因此楚霽必然對其心生戒備,如此想來,柏蕭鶴和楚霽即便當真無糧t,也斷然不會全盤托出。」
他抬手一點:「那麼楚湛的信,便沒有問題。」
「你認為,密探的信件才是真相。」許文棹將信紙放下,「倒也不無道理。」
「先暫且不提輜重是否為假,但攻打滄州一戰,此時退兵並不明智,王戚將軍那邊雖一戰敗退江岸,但對方武器損失不少,往前攻到端壽,有楚湛裡應外合,便不怕對方堅壁清野,糧草、軍需、甚至是募兵,必然應有盡有。」
「你以為呢?」徐行默不作聲地聽完後,將問題重新拋給張陏,後者笑說,「勝敗取決於楚湛這種不穩定因素的事,在下很不喜歡。」
「那依你說該當如何?」趙喻反問道。
「那就要楚湛自己表面立場了。」張陏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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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野校尉傳信!」
親衛將一封信紙遞交秦祉手中,吸引了數道視線,韓晟率先湊了上去:「怎麼樣,她那邊怎麼說?」
上面只留下一句話:「三日後,燒。」
秦祉看完隨手將其丟進火燭,幾秒時間火焰上竄,留下一團焦黑:「三日之後,崔頡妙會動手,我們必須要讓徐軍藉此機會渡江,否則一旦糧草被燒的消息傳來,他們勢必全部退兵。」
「那個小密探和楚湛的信數日前就已經送出去了。」管喬說,「最近徐軍應該會有動作。」
「單是最近還不夠......」秦祉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喃喃道,「最好能刺激一下徐生,創造讓他迫不及待想要出兵的那種機會。」
「哎,我倒是有個招。」韓晟突然開口,那雙不笑時頗為冷冽壓迫的眼此刻正饒有興味,「對方如今頗具忌憚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鎮守此地的人,是殿下與柏都督。」
「即便徐生一時頭腦不清,但他身後的王戚將軍和其餘校尉未嘗不會冷言相勸。」他止不住地笑意從臉上展露,秦祉莫名覺得有些不懷好意,「所以如果想讓對方放下戒備,最佳的時機便是你們二人分開。」
「這個時候突然分散,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秦祉淡淡反對,「你肯定還有別的想法,對吧?」
「哎呀殿下聰明。」韓晟笑道。
又來了!
秦祉無聲地閉了閉眼。
「其他什麼緣由都顯得有些過於生硬,但對方有誰啊殿下,張陏。」韓晟眨了眨眼,示意道,「西州昭川門前的那點事,大家都心照不......啊!」
「殿下你幹嘛扔我!」韓晟避開了那盞茶,抗議道:
「要是有別的主意,倒也不至於犧牲柏都督的名聲不是?」
「你在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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