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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雋將信燒毀,院中內廊留下一攤灰燼:「繼續盯著,不需要有動作。」

天色極陰,漫天烏雲壓下,有些讓人透不過氣,李雋視線朝著遠處露出一角的青山眺望,未幾長嘆了一口氣,她覺得累了,有點想回家。

只是李府尚在,李府內的那些故人,卻早已消散。

「女師,太守有請。」侍從朝著李雋深深一禮,恭敬道,語畢,只聽李雋聲音清脆悅耳,含笑回:「請。」

故人……嗎?

「這便是相國府了,只是我提前同你說清楚,那秦女公子本就不喜與旁人接觸,昨兒個西郊你也瞧見了,當著花中郎將的面,滿座無人敢說話的地步,她都能談笑自若,甚至於陣法用兵比葛將軍還要……」段姝焉下意識停頓了,不著痕跡的改了口,「與他相比也算的上厲害,此等人絕非池中之物,你若能進門,說話自要小心。」

「嗯,我知道的。」李雋手指攪著手帕,面前相國府極其宏大而氣派,兩側什錦磚雕橫貫東西,碧瓦朱檐下花團錦簇、春意盎然,大門兩側石獅精挑細酌、栩栩如生,單是站在幾丈遠外,李雋人就已經有些緊張了。

只是天不遂人意,門外的侍從只聽了半句便開口道:「你們今兒來的不巧,女公子一大早便被葛家的小公子叫走了,眼下還不知何時能回府,便是等也未必等得到。」

李雋聽到此有些猶豫,她下意識回頭望向段姝焉,後者瞭然開口:「我們未必要見秦女公子,只是想著答謝秦府的救命之恩。」

侍從也跟著蹙眉:「你們是?」

李雋連忙答道:「家父是黃門侍郎。」

「那這樣,我進去替你們通報一聲,只是結果如何卻由不得我做主,若是你們願意,便在此地等一會兒。」

「自然如此,多謝。」李雋頷首道,見人離去,她們這才找了個鋪子坐下,「我還以為這侍衛未必肯幫我們,不成想倒是個好說話的。」

段姝焉聞言輕笑:「你當相國府的人都是傻的不成?就你我二人的談吐穿著,他如何分辨不出真偽,即便不認識,也斷不會隨意輕賤捉弄,只管等著吧。」

但這一等便是一炷香的時辰過去了,那侍從再度匆匆現身門外時,給出的答覆卻是:「二位女公子,還是請回吧。」

「可……」

「心意我們秦府領了,但您也知道,我們家女公子並未答應您的邀約,對吧?」

言盡於此。

李雋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段姝焉按住了手腕,直到侍從離去,她才問:「姐姐,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等段姝焉搭話,突然一道耳熟的聲音從巷尾傳來:「駕!」

像一陣風。

赫然黑馬衝出街角,那人頭髮束起,一身騎裝,身姿修長而矯健,呼嘯而過,直衝相國府後手勒韁繩,只聽馬嘯嘶鳴後,利落地翻身下馬。

自她身後,兩匹駿馬姍姍來遲,正是秦賾和葛辭恙。

「你這是讓驢攆了還是怎麼,騎那麼快當心摔!」葛辭恙喊道,「而且......」

說著說著,葛辭恙餘光掃到李雋的那一刻,瞳孔一震,脫口而出:「見了鬼了,你怎麼在這!」

顯然是真的吃驚,聲音七扭八扭的拐著彎就揚上去了,秦祉和秦賾兩個人一時全被吸引了過去,然後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秦祉一把扶住了秦賾的胳膊:「等會兒,我有點頭暈。」

秦賾一本正經:「別暈。」

「我......」

李雋一句話還未出口,秦祉三步並做兩步的抓住了她的手,但目光卻是衝著段姝焉去的:「你們二人今日來相國府一事可有第三人知道?」

段姝焉一愣:「倒也沒有誰....t..」

「若有,想要保全段家,就都處理乾淨。」她聲音十分冷,和昨日西郊笑意盈盈的模樣全然不同,「回去看著你哥。」

段姝焉心下一驚:「什麼?」

「阮義動手了。」

阮義動手了。

儘管有相國公和廷尉二人聯手去保,可李苑仍難逃一死,葛辭恙得了風聲便尋秦祉,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只見到了李苑的屍首,至此,天子的臂膀再斷一隻,而李家的其他人,因僥倖存活,被秦祉安置在都邑城內的一處偏院。

只是誰也不曾想,短短几日而已,事態竟瞬息萬變。

……

數日後。

偏院有一人登門拜訪,李雋驚恐地從門縫看去,外面披著斗篷的正是段姝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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