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無辜地眨了眨眼:「是張醫師問殿下有沒有按時喝藥,我只是猶豫了一下下,就被他發現啦。」
「故意的吧。」秦祉看她一眼,接過湯藥一飲而下,苦澀的味道霎時間在口氣爆開,苦的她蹙起眉來。
凌雲笑了笑,將蜜餞遞給秦祉:「是孟先哥交的,他說有些時候有些話用不上說的那麼完整,沉默也能讓別人明白你的意思,但話又不是自己說的,也不需要負什麼責。」
虞倉寅都在教她什麼啊……
「你修養這一個月,有個人一直想見你,但被攔下了,如今人留在晉赭沒有走,你可要見見?」
秦祉表情痛苦的抿了抿唇,抬眼:「誰?」
賈文勰說:「沈度。」
如今晉赭局勢暫停,直至秦祉傷勢好轉,柏蕭鶴才帶人離去,走前留下的一句話讓他們其他人心下一凝。
聲稱最遲半年,秦祉只要想,就可以隨時去滄州遊玩。
「半年啊……」賈文勰幽幽道,「他打算用半年時間攻破滄州,以在下看來屬實危險。」
「不過……殿下對他究竟什麼態度?」司昀狐疑道,「他不能是為了什麼殿下的支持,搏個名聲啊,上位啊,才故意、引誘……殿下吧?」
「這誰會知道?」虞倉寅忍不住笑了,他手中抱著暖手爐,輕聲說,「這人如今回了鬱南,你如何求證?」
「求證什麼?」秦祉從門外而入,凌雲扶著她,將人緩緩帶到主位,這人一出現,滿堂語塞,幾個人大眼瞪小眼,咳嗽聲接二連三的。
「咳咳……殿下怎麼來的這麼快?」
「主公。」賈文勰頷首道,「我們隨口聊了幾句柏將軍在滄州的事,雖然……但還是總覺得此人應當有所防備才是。」
秦祉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笑了笑:「我明白。」
幾人順著話從梌州聊至天下,談笑間小廝前來稟報,沈度來了。
他仍然保持著那副風度翩翩的模樣,好像易縣的任何風波都不曾波及此人,沈度緩緩行禮,聲音不疾不t徐:「在下沈君琢,見過殿下。」
成固定開場了……
秦祉忍不住腹誹,而後正色道:「這位不是陳歲的人嗎?如今她已經回了晉州,你卻留在晉赭執意見本王,所謂何事?」
「在下不是陳歲之人。」沈度淡然自若,「在下只是想擇主盡忠,僅此而已。」
「這麼說來,你是放棄陳歲,想換人了?」
沈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易縣之戰,殿下可看清了局勢?」
「梌州牧霍修與司空徐行、洛書教教主陳歲三方聯合,皆為奪取晉赭而來……」
「一是陳歲,她要官倉、要城池、要替兄復仇,二是霍修,他要剷除異己、要統一梌州;三則是徐行,這人目的自然更不必多說。」秦祉說,「只是這三人也在互相防備,沒人想把晉赭這塊肥肉讓出去。」
「所以狗咬狗一嘴毛,徐行、霍修出爾反爾,利用洛書教出兵後意圖一網打盡,同時徐行也留了後手,張陏,大概就是為了趁機誅殺霍修準備的吧?」
「殿下聰明。」沈度眯眼笑著,繼續聽。
「還想聽什麼?」秦祉冷眼看他,「想聽本王議……你嗎?」
「以軍師身份引陳歲攻下易縣,再將人勸走,只為給霍修、聞人郎一個出兵的機會,然後再特意放給我消息,沈度,你又在做什麼?」
直白。
將一切拋開來的直白。
沈度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那股興奮的意味,無波瀾的雙眸倒映著秦祉的身影:「我在……擇主、盡忠。」
此等亂世,無破局之解,他覺得這天下之大,無人能夠感同身受的了解,易縣城門關閉那一刻,他的心情。
那道迎著風,迎著頭頂烈日,踏著萬千骸骨,朝著迷霧奔馳,將百姓護在身後,浴血奮戰至最後一秒的身影,每一分、每一秒,都足以波動他的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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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後數月,各勢力矛盾已沖至頂峰,地盤被攻破、被吞噬、城池覆滅、家族亡敗,致使江山萬里,再無雞鳴……
而秦祉懸在梌州牧霍修頭上的那把刀,終於在易縣之後,又一次準備落下了。
霍修兵馬集結,計劃攻向晉赭,雙方在界限交手數次,不分勝負,最終環琅密探遞送情報,趁天旱無糧時率兵馬南下連攻三城,兵分兩路將其圍困環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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