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慌張張成什麼樣子, 他們吵又不是一兩天的事。」
「不, 這次不同, 這次是......」他喘著氣,說, 「是二公子來了, 他和女公子吵起來了!」
「阿歲!」
「別這麼叫我!」陳歲一掌拍在木案之上,冷聲道,「你若非來助我洛書教, 便不必多說!」
「陳歲這人與旁人不同,一味勸說只會適得其反,更匡論你不是沈度這般人物,不善口舌爭辯, 真要爭起來未必吵的過陳歲,你的目的不是逼她降,而是以晉州百姓安危,以洛書教生存為由, 讓她看清眼前的路。」
秦祉的聲音淡然迴響,陳徽沉氣,周身氣場強硬,只道:「槐丘因數月疫病無米無糧,沛水一脈被翼安切斷,如今洛書教上萬人被困在此,你如何想不明白再這樣下去會面臨什麼?」
「所以才要打!」陳歲怒道,「所以本教主才要帶他們打下環琅!」
陳徽冷笑道:「環琅?環琅北臨晉赭有賈文勰坐鎮,西靠統陽有林氏支援,其內更有中原十姓的柳氏,兵馬糧草雄厚,你拿什麼去打?用你洛書教教眾的人命去堆?」
「不然呢?等死嗎?」陳歲咬緊牙關:「洛書教大多出身手無寸鐵的百姓,渡水北上更是艱難,除去環琅我別無選擇。」
「所以我來尋你。」陳徽道,「晉赭王承諾會安置洛書教,只要你陳歲歸降。」
「如今洛書教困於槐丘,你是不是打算如果環琅這一路行不通,便自高梧繞山脈迂迴,重返蘇懷?」陳徽面色平靜,說出口的話卻讓陳歲心下一驚,「不用想了,他們的兵馬會包抄此地,洛書教從離開蘇懷的那一刻,就再無翻身的機會。」
「她為什麼會……」
「你後續的輜重隊,不是也至今未到槐丘嗎?」陳徽再度開口,卻判下通牒,「它不會到了。」
陳歲敏銳的從陳徽這番話里找出了漏洞,她果斷道:「洛書教內有晉赭王的細作,是麼?」
「所以她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掌握晉州洛書教的分布與排兵,又能精準得出我教眾的行軍和輜重路線。」
「你知道這個人是誰。」陳歲盯著他,忽然問,「你為什麼要來?」
「我自蘇懷趕往槐丘,前後不過半月,而你自域陵到此,絕非是得知晉赭王占據蘇懷後才動身的,這個時機趕到我這裡,只能說早就有人給你傳了消息,對嗎?」
「曲灃與槐丘間是延綿山脈,如果不是你去過蘇懷,便不可能自我軍後方追來,唯有一種可能,就是你去過蘇懷,你與晉赭王見過面,是她派你來勸服我的。」
「而陳安是你的人,所以是他與晉赭王傳遞了情報,但有一點就說不通了。」陳歲笑了,「你既派了他來,還親自現身做什麼?」
「因為他也不是你的人。」
另一端,陳安神色微變:「他怎麼來了?」
「二公子欲勸說女公子降伏晉赭王以此保命,女公子現下已召集洛書教各首領一同商議,除此之外,晉赭王那邊來信,聲稱梌州大軍會圍困洛書教於槐丘,要公子即刻撤退,不可耽擱。」
陳徽帶來的情報對洛書教無疑是致命的打擊,梌州兵馬甚至不需要攻,只要僵持在槐丘,最遲一月,他們必定因輜重不足而全面崩盤。
而陳徽來了,陳安便沒有理由繼續留在這裡。
燕安二十八年,春。
陳安撤離,在陳歲尚未對其下手之前,自曲灃一路北上,渡河而逃,隨後,梌州兵馬斷了洛書教的撤退路線,將人死死圍困槐丘之間,堅持半月,因斷水斷糧,陳歲不得不降,至此後半年內,晉州四郡得以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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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稍有波瀾的是環琅郡,柳昭的傷勢養好了,她隨意披著一件雪灰外衫,坐在妝奩前,一眨不眨地望著銅鏡中的自己,愁雲淡目,眉如遠山,帶著與年齡不相符的複雜神色,額上被她親手刻下的疤痕,顯出幾分銳利與煞氣。
她手握一桿畫筆,對著銅鏡輕輕將脂澤粉黛塗抹,筆鋒流轉間,墨綠色的竹葉順疤痕而生,涉筆成趣、生氣勃勃。
「太守,柳別駕前來……啊!」侍女尚未稟報完,柳植便以便面扇將人抵開,直接衝進了屋內,柳昭自銅鏡看清了來人,卻不曾回頭,只繼續描摹著妝,冷聲發問,「請問柳別駕擅闖太守府,可有要事?」
柳植居高臨下的與銅鏡中那雙眼對視,眉目間的倨傲與狠厲展露無疑,只是說出口的話卻讓柳昭動作一頓,只聽他咬牙切齒道:「我的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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