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陳馥野沒有任何別的想法。她不是那種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不會產生「這有什麼,不就是撞衫了嗎!」的想法。
——果然說黃昏陰陽交接之時,陰門大開,最容易見鬼。
絕了。
有沒有搞錯,她都準備好去跟小姐妹開始愉快夜生活大吃大喝了,結果被鬼攔在這裡,算個怎麼回事??
婦人不說話,就這樣注視著她。
陳馥野見她並不像那種傳統的慘死鬼,比如面目猙獰,舌頭賊長之類的特徵,就是普通人的樣子,內心稍稍平靜。
好歹視覺上沒有什麼衝擊,勉強可以接受。
「我,呃,我。」於是陳馥野努力措辭,「或許,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嗎……?」
這話說完,她感覺她不像個見鬼的人,就像個服務員。
嗯,也許對鬼一視同仁,不區別對待,是個不錯的選擇。陳馥野想。
問完,婦人的目光轉向鋪子,淡淡看了一眼,又回到陳馥野身上:「……」
陳馥野準備,只要她的面目有開始變猙獰的跡象,她就狂念九字真言。臨兵斗者皆列陣在前,直接法術對拼,她光腳的可不怕穿鞋的。畢竟她又沒做虧心事。
「你這裡不是奶茶鋪子嗎?」婦人說。
「……是倒確實是……。」
「那我要一杯焦糖珍珠奶茶。」
陳馥野沉默片刻:「這款現在其實還是個半成品,要不我給你推薦點別的怎麼樣……」
說完,陳馥野忍不住為自己感嘆。
她可真敬業啊!
第50圩章
好像在哪裡見過。
婦人垂眸沉思, 並沒答應。
陳馥野不知道婦人此時此刻是在想些什麼,反正她是慌了。
是她太熱情了嗎?
還是她並不應該一視同仁?
更糟的是……難道,她對這個案件所做的舉止, 不經意間惹到了她??
偷偷抬眼, 陳馥野看向身周的街道:「……」
——真是見了鬼了!
她已經知道面前的可能是鬼, 所以這句話使用的其實是修辭手法。
奇了怪了,平日裡這秦淮水街從來也沒有這麼冷寂過。偏偏是這昏曉之時,各個商鋪的店主要不就是暫時閉店, 為晚上的營業做準備, 要不就是乾脆閉店。而國子監那邊,鄉試結束短暫休假, 導致這個點也沒什麼下學的太學生。
總之,現在街上偏偏就是沒人。
金芸心、江靈和周怡都不見蹤影。
就連隔壁的林娘子,今日也早早關了店門,和她女兒聽戲去了。
在白晝與黑夜的交接處,水街轉角,只有陳馥野和這個女人面對面。
無論怎麼想,陳馥野都覺得此時此刻她站立的這個空間不太合理。
就像……結界一樣。
「推薦……?」她終於開口。
聲音輕飄飄的, 傳到耳中卻十分清晰, 「那好吧。你想推薦什麼?」
見她狀態穩定,陳馥野悄悄擦了手心冒的冷汗。
「我們有綠茶紅茶白茶,上面蓋奶酪,如果你之前沒喝過這種奶茶,可以先試試這一款。如果你習慣奶香味,可以嘗嘗最經典的珍珠奶茶,和你想要的焦糖珍珠奶茶差不多,
只是沒有焦糖罷了。」
「為何叫珍珠奶茶?」婦人問。
陳馥野端了木薯圓子給她看:「你看, 像珍珠嗎?」
她搖頭:「不太像,珍珠是白色的。」
聞言,陳馥野笑了笑:「珍珠不止是白色的,光是淡水珍珠就有許多顏色。常見的有白色、粉色、橘色、紫色等等。這個最像的就是紫珍珠了。」
這是她在江州從小學習的產業知識。
如果陳家不打算造反,其實陳馥野未來的職業應該是水產大亨。
「紫色的珍珠?」婦人淡淡道,「我沒見過。」
「這個就是。」陳馥野取下腰間的荷包,遞給她看。
上面正掛著一串紫珍珠,是她離家出走的時候從小黑屋裡帶出來的,原先也是隨身用的小物件。
珍珠在陳府實在是不值錢,就像現代飾品常用的工業水鑽一樣,珍珠在陳府充其量就是水鑽。
婦人愣了愣,沒想到她會直接這樣遞過來,猶豫了片刻,將手在身上擦了擦,接下。
「……這樣看,倒是有些像了。」看完,她還了回來,「那,我想要一杯珍珠奶茶。」
接過荷包的時候,陳馥野與她指尖相碰。
那一瞬間,刺骨寒涼襲來。
陳馥野自己就是一年四季寒手寒腳的體質,長這麼大,她就沒碰到過手比自己還涼的人。
活人的手怎麼可能這麼冰?
「好,你稍微等一會兒。」陳馥野多看了她一眼,轉身去店裡。
好在夏天不需要再開鍋把奶茶燒熱,常溫就可以了。
清茶水和融化的奶酪還放在那裡,陳馥野疑心,金芸心她們如果已經離開店鋪了,這些剩餘材料為什麼沒有倒掉?
她簡單混合了一下奶茶。木薯圓子也是煮好放在那裡的,她便倒了進去。
很快,一杯經典的珍珠奶茶就做好了。
婦人雙目無神,呆滯坐著,依舊等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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