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不善,也沒化妝, 冷著嘴角,目中無神道:
「大家好,我是司儀計詩晴,三十二歲離異帶倆娃,前年不負眾望喜中舉人,面試了八個月終於成功進入戶部實習夢想直上青雲飛黃騰達,結果在這裡給土地司代寫了兩年半文件, 偶爾主持小會, 至今未被納入戶部編制,每個月發的薪貼甚至不用交稅,現在每天一睜眼就對全世界充滿怨氣。」
「……」
招標小會席間的大家互相看了看,然後決定再鼓一次掌。
暗衛二號舉手。
計詩晴便讓他發言:「什麼事?」
暗衛二號:「你說的這些跟我們招標有什麼關係啊?老爺說了,應快儘快,不要磨蹭,我們今日到場可不是來開玩笑的!」
「砰!」
計詩晴又不知道從哪裡掏了一盞香爐上來,抽出一炷香, 點燃了插進去,說,「飛雲商會,禁言一炷香時間。」
「嘿,你……!」
「兩炷香。」
於是暗衛不說話了。
席間一個評委走上來,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小計啊,對方可是飛雲商會的人,你這樣為難他們,我們戶部恐怕不好做,得罪了飛雲商會,以後有的麻煩。」
後面有說了什麼什麼,就聽不清了,反正就是勸她別得罪這倆現世寶。
計詩晴繼續用那種語氣:「哦,我無所謂,大不了開了我,我去別處找工作。開我,來,開我。」
評委:「……」
這下算是見識了,什麼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死豬不怕開水燙,就是這姐的樣子。
「算了算了。」評委也拿她沒辦法了,揮揮手,「那就搞快些吧,別瞎折騰。」
看來這場招標會,不搞出點大動靜,是不會有任何反轉的餘地的。看這些評委們的樣子,也就是來走個過場,他們甚至沒有打算讓這場小會時間超過十分鐘。
由於飛雲商會方被禁言了兩炷香的功夫,所以就由自己這邊先開始。
手上還留了一份策劃案,這個是原稿。陳馥野拿著策劃案站起身,說:「那我就簡單介紹一下我們的項目。」
評委席上,戶部的大人們正忙著理衣袖,扣耳朵。
陳馥野平淡地掃視了一圈,突然抬腿,「轟!」
瞬間的爆發力,直接將左側的長桌踢到了小禮廳中心,並且是正中心,然後穩穩停住。
「??!」
果然,整個禮廳中的所有人,目光頓時向她看齊。
陳馥野又一抬手。
「唰!」
騰出了空間,金芸心和江靈從身後,展開巨大畫卷。
其實是根據當初的ppt的記憶畫的,一共21頁,跟正經ppt一樣,有頭有尾的。最近這一個月,每天晚上回小河灣,主要就是在幹這個事情。
開頭第一頁,畫上了一杯經典款珍珠奶茶,題字為:
【為什麼南京戶部應當將這塊地皮給我?】
陳馥野:「接下來,我將會以這句話為主旨,展開對我方項目的闡述。」
由於沒見過這場面,在座所有人都被震住,一時間只能盯著她看。
陳馥野:「開講之前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小花,是一名精通人性的女講師。左邊這位是江靈,一拳揍死過飛雲商會的邪惡老頭。右邊這位金大小姐諸位已經知道了,是一名敢在親爹靈堂嘻嘻哈哈的狂人,現在被親哥趕出家門,非常窮。」
評委席上低聲交頭接耳。
金芸心脆弱的嚶了一聲:「不是說好把這句刪掉的嗎!」
「別吵別吵。」江靈捂住她的嘴,「下一段要開始了。」
「而關於我,在這裡不得不多提一下。」陳馥野完全無視了她,繼續道,「因為能夠走進南京戶部的大門,對於我來說,其實是特別榮幸的事情。」
可能是司儀的職業習慣,計詩晴忍不住發出了跌宕起伏的「哦——?」的一聲:「讓我們聽聽你的故事。」
「嗯,謝謝姐姐。」
陳馥野點點頭,咬咬嘴唇,忍不住帶上了哭腔,說:
「我是一個出生在江西偏僻農莊的平凡小女孩,我的爺爺是一介漁民,每日起早貪黑捕魚,結果被兩根魚叉穿透腦袋,八歲的時候就死了。」
「誒呦……」看著那雙純淨而無辜的眼睛,評委們忍不住咂舌,嘆息,「嘖嘖嘖,太慘了,你看她爺爺八歲的時候就死了!」
「我奶奶也就隨我爺爺去了。我爹繼承了爺爺的衣缽,拖著病體每天都在河裡捕魚,撿蚌殼,連祖像都打破賣錢。我娘看不下去,帶我去贛州賣餅子謀生,結果被客人訛上,進了監牢,獨留我一個人流浪。」
「太慘了太慘了。」評委竊竊私語,「你看她爹又生病她娘又蹲大牢,她可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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