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之介。」陳馥野說,「你能不能簡化一下標記?要是這一路刻下去,褚淮舟說不定已經被蛇吃了。」
龍之介深思熟慮過後,只好答應:「好吧。」
所以他就改成只刻月亮了。
肚子咕嚕嚕叫。陳馥野想起來,她只大清早出發之前的時候,喝了一碗粥,因為嫌油還沒吃金芸心買的煎餃, 一直到現在,恐怕早已中午過去了。
不過現在這種危機時刻,必須得忍一忍。
直到龍之介也站定,用手放在肚子上,發出響亮的一聲:「咕嚕」。
陳馥野:「……」
他冷笑一聲:「呵,這可真是奇怪。」
陳馥野:「哪裡奇怪了,你不就是餓了嗎。」
「神偷小姐不明白。」他說,「對於我們武士來說,當有任務在身而不得不跨越山野時,我們都會自動摒棄一切不需要的生理需求。換句話說,現在的在下,不應該有胃。」
陳馥野:「那你不還是餓了嗎。」
龍之介:「因此,這很怪異。這山間一定是有妖怪在作祟。」
陳馥野:「其實感覺你沒有胃比妖怪更嚇人。」
一邊做標記,一邊繼續在草叢翻找蛇行的痕跡。
「嗯……?」陳馥野皺眉,「龍之介,快看,痕跡在這裡斷掉了。」
前後左右,都再沒有沒有了蛇行的痕跡。地上也沒有洞。
這很詭異,除非蛇會飛,否則它們無論如何都會留下痕跡的。
抬起頭,只見面前是一棵大梧桐樹。
短暫的安靜後。
「嘩——」
梧桐的樹冠突然發出驚天響動。頓時鳥雀驚飛,掉下一堆樹枝樹葉。
「嘶——!」
一聽到這個聲音,陳馥野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是蛇嘯!
幾道細長的黑影從樹冠的間隙閃了過去。
果然,如果蛇形的痕跡正正好好斷在了這裡,那麼只有一種可能性:
蛇上樹了。
而蛇既然會上樹,那麼也就是說明:
褚淮舟也在樹上。
是的。他確實是在樹上。
並且正在很慘的被蛇群追著跑。
於是陳馥野和龍之介站在樹下,仰著頭,就這樣看著一個明顯是褚淮舟的人影,攀著不知道是樹藤還是樹枝的東西,從梧桐樹上盪了過去。
陳馥野:「……」
龍之介:「……」
「不愧是淮舟君!」龍之介閃爍星星眼,「在如此危急
的情況下,竟然能來到『心流』的無我境界,遵從荒野的呼喚,以最大的限度激發身體的潛能,像一隻從未步入過人間的猴子一樣,在山野中來去自如!」
陳馥野:「?」
褚淮舟注意到了下面的兩人。
「哦!你們終於來啦!」
他再次盪著樹枝,一群黑蛇從後面也彈跳著緊追不捨,「嗚哇——」
「嗯……」龍之介用手摩挲著下巴,「正所謂:「運命の立ち會い」,就像我最為尊崇的劍聖上泉信綱大人一樣,此時此刻,淮舟君所面對的,正是他扭轉命運的神聖之道場啊。」
「花——」
褚淮舟很慘地盪了過去。
「淮舟君與黑蛇的相遇,就像上泉大人與柳生宗嚴大人的相遇一樣。在下相信,在經過此役後,淮舟君一定可以突破自身原有的界限,來到全新的層面。」
「龍之介——」
他又閃了過去。
「這種機遇可謂是一期一會,在下果然難掩艷羨之情。也許等到淮舟君結束這場歷練,他將會來到天上天下,惟我獨尊的境界吧。這令在下禁不住想要吟詩一首。」
然後龍之介清清嗓子:
「窺君困苦處,
黑蛇如風且如影。
我俉今月哀,」
褚淮舟:「呃啊——」
「好了,差不多了。」陳馥野說,仰臉沖褚淮舟喊道,「往下跳吧——!」
「不行!」褚淮舟說,「它們會追著我下來的,到時候你們也得像我這樣!」
「那你總不能一直……一直……」
愣是給陳馥野整卡殼了。
畢竟,很少有人的人生里會遇到眼睜睜看著友人在樹上像猴子一樣蕩來蕩去,屁股後面還被一堆窮凶極惡的大黑蛇追趕的經歷。
但是她有。
所以她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那我們就一起跑!」陳馥野說,「你先下來吧我求你了!」
褚淮舟:「那我真下來了?」
「下來吧,淮舟君!」龍之介說,「屬於你的道場已經關閉,此為——命定之刻。」
「雖然不知道龍之介在說什麼,但是他說的對啊!」陳馥野將雙手攏在嘴邊,「你下來,然後我們直接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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