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提前到達了。」嚴雪霽抬起頭來，「不忙？」

「不忙。」姜寧自覺地換好實驗防護服，帶好實驗手套，「本來接取了破曉時分的任務，但任務中途臨時有變，我目前還不知道該如何向上匯報。」

姜寧隨口問道：「如果是老師您的話，您會如何選擇？」

「在一定會威脅到自身利益的前提下，您還會如實向您的組織匯報您打探到的全部消息嗎？」

嚴雪霽只思考了片刻，她反問姜寧：「你如何確定向組織匯報消息一定會威脅到你的自身利益呢。」

姜寧愣了愣，然後如實告知：「我與任務目標達成了合作，往後將共同開採某重要資源。」

「雖然現階段來說，任務目標允諾我的分成更像是對我的……」姜寧頓了頓，而後想到了一個詞，「贊助？」

是啊，贊助。

應瓏是皇女，以她的實力和勢力，想要滅掉一個姜寧輕而易舉。

可她偏偏沒有對姜寧採取任何行動。不僅如此，還非常以禮相待，幾乎把姜寧放到了與她自己平等的位置上去。

姜寧後知後覺感到不對勁，她「唰」的下昂起臉，「現在我忽然不是很明白任務目標的選擇了。」

「這裡是迷霧世界。」嚴雪霽看穿她的顧慮和擔憂，輕輕笑了笑，「迷霧世界有迷霧世界的規則，並非可以隨意打破和干擾的。」

「再強的人到了迷霧世界也得乖乖遵守迷霧世界的秩序。」

姜寧難得地從嚴雪霽的嗓音中聽出了一絲冷意，「否則他會被系統當場擊殺。」

「所以你應該感到慶幸。」嚴雪霽平靜地看著她，「系統規則保護了你，你的任務目標沒有辦法對你下死手，只能選擇跟你合作。」

是這樣嗎？

姜寧心裡持懷疑態度，面上卻露出恍然的神色，「我明白了。」

「不過現在我還暫時不想向上傳遞消息，我先做實驗吧。」姜寧打了個哈哈把這個話題敷衍過去，「結束後我還得去顧老師那邊一趟呢。」

她不想再提這個話題，嚴雪霽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

指了指一旁的實驗物，嚴雪霽開口：「請吧。」

姜寧隨著她的視線望過去，隨後很熟練地為實驗物注射了藥劑。緊接著，她輕鬆把實驗物搬起來，然後全身心地投入了操作之中。

嚴雪霽目光平靜無波地注視著這一切，沒有錯過姜寧手上任何的動作。

姜寧專心無比，全然沒有察覺到時間的流逝。

她天資聰慧，手又穩，雖然花費的時間比之前要多上一倍，卻也輕輕鬆鬆成功了。將猴腦投入儀器中的那一刻，姜寧渾身緊繃的肌肉開始緩慢放鬆下來。

身上早已出了層微微的薄汗，姜寧語氣輕鬆地側首：「老師，好了。」

「下一步，我來教你如何通過這些儀器連結實驗物的神經，檢測實驗物的精神活動，並解碼試驗物的意識，與之對話。」

嚴雪霽一邊說著一邊飛快地將儀器上的各種按鈕與功能打開。

「這是神經元連接接口。」她向姜寧展示道：「每一根神經元連接接口都有各自的位置，必須將之一一對應起來，不能接錯任何一根。」

「否則之前你所有的努力都會前功盡棄。」嚴雪霽語氣嚴肅。

姜寧頷首應下，她摘掉了手套扔掉然後換上一雙全新的，再次拿出了自己的筆與紙快速記錄下來。

嚴雪霽對此見怪不怪，繼續按照自己的節奏為姜寧授課。

後續的操作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若對儀器的各項功能十分熟練的話，就會像大人玩小孩子玩具一樣輕鬆。

幸好，這幾天姜寧死記硬背，與這些儀器辛苦混了個八分熟。

嚴雪霽講解結束後，姜寧開始上手了。

她很謹慎，在每一次操作前都會特意詢問嚴雪霽：「是這裡，對嗎？」

得到嚴雪霽肯定的答覆後，姜寧才會接著往下。

在這樣的一番嘮叨和詢問之下，姜寧終於獲得了成功。嚴雪霽和姜寧同時鬆了一口氣，真辛苦啊，我們兩個人。

私底下姜寧是下了苦功夫的，嚴雪霽瞧得出來。

畢竟除了自己，沒人能在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內將實驗完成得八九不離十了，儘管姜寧在這方面有著驚人的天賦。

「恭喜。」嚴雪霽笑著說了句，「你現在該去找顧老師了。」

姜寧跟著笑起來，「好。」

她預估，自己明天或後天就能直接開始考核，然後順利通過並拿到嚴雪霽大方的獎勵了。

姜寧對此十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