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將要出門之前，全原佑終於又一次聽到了她的聲音。

Eileen打了電話過來，殷娜黎接起來，說了半句話就不想說。

「嗯，Eileen...金玟奎，你講...」

全原佑又想起她昨晚將自己認成了金玟奎，理直氣壯地支使他的樣子。

非常...惹人憐愛。

門鎖落下，隔絕了門外的聲音，全原佑終於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來。

女朋友...還不是嗎？

*

金玟奎將殷娜黎送到公寓，Eileen下來接她，又接過金玟奎手裡的便當盒和藥。

「粥要喝的時候用微波爐熱一下就行，這個藥是一天三次的，飯後吃，早上的我已經讓她吃過了，然後晚上還得去掛一次水。」

「好的好的。」Eileen忙應下，看著金玟奎不放心的眼神保證：「我會好好照顧娜黎的。」

金玟奎一整天都有工作，實在沒辦法陪著殷娜黎，交代完看了眼時間，便跟殷娜黎道別。

「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有事聯繫我，嗯？」

殷娜黎點點頭，跟他擺手，沒等金玟奎上車就拉著Eileen往電梯走。

車庫好冷，她要回家。

Eileen回頭又跟金玟奎道了謝，攬著殷娜黎走進電梯。

殷娜黎靠在她肩上，手伸向Eileen的肚子，聲音輕得像在飄：「...好了嗎？」

她在問Eileen的胃痛好了沒有。

Eileen心下熨帖，摸摸她的頭，道：「早就好啦，還是擔心你自己吧，只能請半天假，下午拍攝撐得住嗎？」

殷娜黎癟嘴，給她比了個「OK」的手勢。

拍攝沒法停，這部短短的網絡劇本就只規劃了一個月的拍攝時間，多拖一天就得多花一天的錢。她只是嗓子疼，聲音沒壞，導演給她排開了一早上給她休息，下午無論如何還是得繼續拍攝。

Eileen扯著她身上的衣服，又「嘖嘖」起來，道：「這要是被金玟奎那些粉絲發現了，還不得把你撕碎了。果然，不交往才是對的，萬一被拍到了也能理直氣壯地說是親故。」

上次Eileen發現金玟奎和她的關係之後，就饒有興致地盤問過殷娜黎一遍。

Eileen可是情場老手，怎麼可能看不出金玟奎看向殷娜黎的眼神實在不清白，大咧咧地讓殷娜黎和他交往算了，又高又帥又體貼，再好不過的男友人選。

但殷娜黎堅持不要。

「關係變了的話，要求也會變，一旦說出『好啊，我們交往』，就好像給了對方一把尺，讓他可以對著我比劃來比划去，說一些『你是我女朋友怎麼可以這樣』、『我是你男朋友怎麼不可以這樣』的話，這很討厭。」

「...但是，這種『因為你是我的男/女朋友才有的特別的要求』，也是戀愛的趣味之一啊！」

「可是我不喜歡啊！所以，我不和他交往。做親故就夠了，而且...已經是特別的親故了！」

這段對話之後，以至於Eileen再見到金玟奎，都生出些隱隱的同情來。

殷娜黎是個絕對自我中心的人，她很喜歡，也很欣賞，但...對於那些迫不及待想要得到殷娜黎特殊對待的人來說，就有些煎熬了。

比如崔燃竣，他已經有幾日沒見到殷娜黎，想念、失落和自我懷疑在每一個空閒下來的瞬間蠶食他的心臟，他總會生出在走繩索的搖搖欲墜感，稍有不慎便會狠狠跌落，失去站在殷娜黎身邊的機會。

比如朴程訓，過了兩天又七個小時，他發給殷娜黎的消息還是顯示未讀，他在再發一條和繼續等待之間糾結得不行，想到崔燃竣，又想到那日打電話來的男人，心情亂七八糟地，思考著殷娜黎和他們的關係。

還有...全原佑。

練習室里，李璨舉著相機竄來竄去，拍攝的內容會作為花絮給粉絲們看。

「哥，吃過早飯了嗎？」

「嗯，玟奎做了牛肉粥和雞蛋卷。」全原佑看向金玟奎，金玟奎倒沒想到全原佑會說起這個，不過...內容上確實沒什麼可指摘的，他便笑著搭上全原佑的肩，看向鏡頭：「是的，早餐當然要吃得豐盛一點，才有力氣練習啊！」

鏡頭移開，李璨又去找下一個成員，金玟奎活動了一下手腳，道：「啊，哥，早上娜黎不是沒禮貌，她是生病了才比較...」

「沒關係，幹嘛把我說得跟老古板似的。」全原佑笑著拍拍他的肩，見鏡頭離得遠，又沒人注意這邊，裝作不經意地拋出了問題：「但是，你昨天說的『還不是』，是什麼意思？」

「啊...」金玟奎苦惱地抓了抓頭髮，原本組合里最適合苦惱商談的人是尹靜寒來著，但他怎麼可能跟尹靜寒說殷娜黎的事？而且他自私得很，一點也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殷娜黎，只想將殷娜黎藏起來，藏得好好的，但誤打誤撞讓全原佑知道了，倒讓他忍不住想要諮詢一下全原佑的看法。

「我們是親故，認識了很多年的親故。」

「我喜歡她，很喜歡她。」

「但是她...性格比較特別，而且之前一段感情經歷好像給她留下了一些不好的印象。所以...就還是親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