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娜黎點點頭，室內暖氣打得足，脫了外套也一點都不冷，她將手指從略長的毛衣袖口中伸出來抱住了玻璃杯，低頭小小地抿了一口。

她最近喜歡和車寅優聊天的原因是，他懂得很多電視劇拍攝的門道，比如導演和作家的脾性，比如面對花絮鏡頭該說些什麼，比如怎樣的光照和角度拍出來的效果會更好，這些都是金玟奎、崔燃竣還有朴程訓不懂的。

「...所以今天拍攝的時候，導演說...」她輕擰了下眉，皺了下鼻子，帶著幾分不滿說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車寅優看著她面上生動有趣的小表情，輕笑了下，道：「那麼下次再遇到的時候，就不會像今天這麼手忙腳亂了。」

殷娜黎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點頭：「也是。」

又說了會兒話，他們點的套餐也終於送了上來。

壽喜鍋是一人一個小鍋的形式，再加上一些套餐附贈的小菜，車寅優問過她要不要幫忙之後，幫她將生雞蛋打在了小碗裡再遞給她。

小鍋咕嚕咕嚕地冒著泡，紋理清晰的優質牛肉很快燙熟變色，帶著壽喜鍋特有的醬油香。殷娜黎夾了一塊牛肉蘸了雞蛋液，鼓著腮幫子認真地吹了兩下之後送進嘴裡，牛肉香和雞蛋香融合得恰到好處，鮮美極了。

車寅優還沒吃，笑著看過來，詢問：「怎麼樣？」

殷娜黎用力點頭：「很好吃！」

「太好了。」車寅優略鬆了口氣，道：「畢竟算起來是第一次date，還擔心不合娜黎的胃口呢。」

殷娜黎又咬了一口軟乎乎的豆腐，眨眨眼睛：「date？」

「嗯，date，不是嗎？」車寅優看著她抓著發尾抬眸看過來的樣子，扯了張紙巾伸手擦去她唇角的醬汁，笑吟吟地問。

殷娜黎想了想，點頭。

反正，「date」是一個在什麼場景下都能用的靈活多變的詞，說是date也很恰當。

車寅優一直帶著笑，也會不動聲色地挑起恰當的話題，既不讓殷娜黎覺得冒犯，也不讓殷娜黎覺得無聊。

稱得上是愉快的一頓飯。

殷娜黎意猶未盡地喝了口水，摸摸肚子，一人份的壽喜鍋量不算太大，她覺得她還可以再吃一塊小蛋糕。

然後她便聽到車寅優道：「附近有一家很不錯的甜品店，要去看看嗎？」

殷娜黎的眼睛便一下子亮了起來：「去！」

她面上的喜悅過於明顯，車寅優忍不住笑起來，戴上口罩和帽子起身，殷娜黎也跟著穿上外套，她的外套是連帽的，將寬大的帽子往腦袋上一壓，整張臉就差不多籠罩在陰影里了。

兩個人一塊兒出門，車寅優結了帳，從前台擺著的糖盒裡抓了一顆檸檬薄荷糖遞給殷娜黎，殷娜黎欣然接過，撕開來塞進嘴裡。

好吃！

前台負責收銀的店員禮貌地笑著看著他們離開，手指翻飛著跟朋友抒發激動之情。：今天車寅優來我們店裡吃飯了！就那個車寅優！臉蛋天才車寅優！：不是和經紀人，和一個女生，看著眼生，可能是圈外人。：情侶？看不太出來，沒有很親密的動作，但應該挺熟的。：怎麼可能拍照，我可不想丟工作。：但車寅優真的好帥啊！可惜戴了口罩，送餐的不是我。：不知道他下次還會不會再來。

車寅優的車就停在附近，他先走到副駕駛給殷娜黎拉開了車門，然後才上車。

「不是說附近嗎？」殷娜黎系好安全帶，問道。

車寅優笑了下，道：「開車五分鐘，也算是附近吧？」

也是，反正又不用她開車。

殷娜黎心安理得地坐好了，手機振了下，是金玟奎的消息。

Maltese-XXL：我晚上的飛機，可以去你家嗎？

Nari：不許吵到我！

Maltese-XXL：遵命～

她上車之後也沒摘帽子，從車寅優的角度看過去便只能看到一個巨大的黑色帽子，見她看手機看得專心，便也沒跟她搭話。

甜品店確實就只有五分鐘的車程，但不巧這邊能停車的地方太少，車寅優找車位就花了五分鐘。

「儘管挑，我請客。」車寅優帶著她站在櫥窗前，說道。

時間太晚，櫥窗里的甜品剩的不多，好在顧客也不太多，沒什麼人注意他們。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你呢？」殷娜黎選完自己感興趣的，看向車寅優。

「我不吃。」車寅優看著店員將殷娜黎選中的小蛋糕拿出來打包，走過去結了帳，然後又帶著殷娜黎回到車裡。

「要去漢江嗎？」

殷娜黎瞪大眼睛：「為什麼要去漢江？」

「我們可以一邊看夜景一邊吃蛋糕。」

殷娜黎將天氣預報懟到他面前：「可是外面是零下二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