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最終還是沉不住氣，先後開口。

「你和車寅優...」

「你們交往過？」

玻璃杯底與大理石茶几相碰，發出清脆的一聲，殷娜黎站起身來，被心慌意亂的金玟奎抓住了手，車寅優的手也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好煩啊。

殷娜黎掙開他們，拍了拍手，道：「我沒和他交往過。」

她指的是金玟奎。

金玟奎的表情完全僵住，車寅優倒是生出了一點輕鬆來，然後下一秒便見殷娜黎的手指指向了自己。

「也不會和他交往。」

車寅優的表情也僵住了。

「我有正在交往的人了，那麼，拜拜。」殷娜黎聳肩，將外套掛在臂彎往外走，經過金玟奎的時候又開口：「既然見到了，那就...祝你生日快樂。」

門開了又關，外頭音樂聲熱烈，裡頭卻是如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許久，兩個人才先後離開。

殷娜黎是在第二天和朴程訓見面的時候，才想起來要跟他說：「啊，對了，我之前和認識的人說，我有正在交往的人了。」

朴程訓先是一怔，完全沒往自己身上想，然後迅速調整了表情，帶著顯而易見的委屈：「努那...是不需要我了的意思嗎？」

殷娜黎摸著他的頭髮笑，故作苦惱：「哎呀，怎麼辦呢...」

朴程訓擁緊了她，將她扣在自己的懷裡，道：「不管努那做什麼決定，我都沒有意見的...我說過，只要努那允許我的喜歡，對我而言就夠了...」

他的嗓音裡帶了哭腔，殷娜黎感覺到頸側濕熱的觸感，訝異地推開他一些，捧住他的臉：「朴程訓，你在哭嗎？」

「...對不起，努那，我只是，有一點難過...不是，很難過...」

他連哭起來都很漂亮，眼睫濕漉漉的，眼眶泛起緋色，水洗過的眼眸清澈透亮，就這樣誠摯地盯著殷娜黎瞧。

「你。」

「...嗯？」

「不想和我交往嗎？那算了。」殷娜黎彈了一下他的腦袋，笑道。

朴程訓這才轉過彎來，指了指自己：「我？」

「嗯。」

「正在和努那交往的人，是我？」

「嗯～」

「...我不是在做夢吧？」

「像做夢嗎？為什麼？」

「...我覺得自己不夠好，所以從未想過...」朴程訓的嗓音還有些顫抖，眼淚又撲簌簌地落下來。

他在撒謊。

他沒有一刻不想占據殷娜黎男朋友這個身份，他只是在等。

他等到了。

殷娜黎哪裡知道這些，只伸手擦去他臉頰上的淚。

她只是覺得金玟奎和車寅優很煩，所以才拉了朴程訓當擋箭牌。

不過現在看來...好像也不錯。

因為他很漂亮，也很聽話，所以殷娜黎願意多給他一些縱容。

接吻的時候，殷娜黎品嘗到他咸澀的眼淚，讓她心臟有些發軟。

隨後眼淚又順著他的下巴落下來，砸在她的鎖骨上，小腹上，還有脊柱的凹陷處。

微不足道的力度，卻輕輕敲擊殷娜黎的心臟。

腳跟一下又一下地擦過他的脊背，殷娜黎恍惚地看他哭得濕漉漉的漂亮眉眼，伸手撫他的眉尾。

朴程訓親在她的手腕上，啞著嗓子：「努那...我愛你。」

*

幾天後，殷娜黎去拍攝了軟糖GG，然後緊接著就進組正式開始《閃亮的西瓜》的拍攝。

由於電視劇的拍攝地點距離她的公寓比較遠，為了減少通勤增加睡眠，殷娜黎拜託Rita在離拍攝地點更近的地方租了兩套高級公寓，一套給Rita住，Rita不肯，她說過段時間Eileen回國的時候也要住，Rita才同意。

很巧的是，她的新家距離朴程訓的宿舍很近，步行就能到的距離，所以朴程訓便愈發頻繁地在她家過夜。

搬家又是姜易載幫的忙，朴程訓也在，殷娜黎跟他介紹說是自己的好朋友，朴程訓立刻便認出來是很久以前和殷娜黎一塊兒被拍到過的男人，乖巧地和他打招呼，假裝沒看到他豐富多彩的面部表情。

姜易載抓耳撓腮地，不知道她和金玟奎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又不敢多問，雖然一回去就給金玟奎發消息，說和殷娜黎交往的人叫朴程訓，但金玟奎知道他幫殷娜黎搬家問他殷娜黎搬去哪兒了，他又謹慎地閉口不言了，讓他想知道的話就去問殷娜黎。

殷娜黎可忙了。